崔恒聽了劉立陶爆出來的這一連串名號,也有些詫異地看向了許豐安,沒想到這老小子的名號還挺長。
“讓縣尊見笑,只是些江湖虛名罷了。”許豐安有些不好意的道。
在劉立陶進來之前,崔恒已經與他說好,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只稱呼縣尊即可。
“劉太守有什么話,不妨直說。”崔恒又看向了劉立陶。
“是,縣尊。”劉立陶下意識地改變了稱呼,他組織了一下語言,深吸了一口氣道:“既然許長老也在這里,想必縣尊您已經知曉百年之期的事情。
“如今百年之期將至,這些沒有江湖絕頂的武林門派就開始覬覦州牧之位,想要從中分一杯羹,豐州牧曹大人恐怕也是因此遇害。
“其實,在豐州牧的位置空出來之前,泰沖派、天劍門、平川何家、法善寺、青玉觀這些門派家族的外務執事就都來找過我,想推我上州牧的位置。
“原本我還以為他們只是夸海口說大話,并沒與當真,可曹大人遇刺之后,我就發現他們極有可能真是這么想的。
“只要把我這個便于拿捏的人推上去做個傀儡,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分贓,根本就不需要顧忌我的想法……”
“就算他們要分贓,劉大人你不也坐上了州牧之位嗎?”崔恒微笑道,“此事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縣尊大人說笑了。”劉立陶苦著臉道,“整個豐州沒有絕頂的宗門可不只他們這些,而且有絕頂的勢力也未必會放棄爭奪州牧之位。
“這就是個風口浪尖,稍不注意就可能遇害,曹大人的前車之鑒,我不敢不怕啊,所以我就想著,還是把這個太守之位讓出來,給……”
說到這里,他說不下去了,也不敢再說了。
“這么危險的位置,還不如讓給我這個替死鬼?”崔恒裝出一副冷笑的樣子,“是不是?”
“不敢!在下絕對不敢這么想!”劉立陶驚恐之下竟是直接從椅子上滾了下來,趴在地上無比慌亂地對崔恒解釋,“我,我只是覺得縣尊大人您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有呼風喚雨之能,肯定不懼這些門派,也不怕被刺殺,所以才,才有此下策啊,縣尊大人若是不愿,我絕不會再提此事,還請縣尊恕罪!”
“那些宗門家族準備如何拿捏你,難道直接動武嗎?”崔恒并未說明是否要接受魯郡太守之位,反倒是又問了一個問題。
“若是動武就好了。”劉立陶滿臉苦澀地道,“縣尊您有所不知,這些大門派和大家族可不只是武林中人,更是巨富豪賈,掌握著一郡乃至數郡的民生命脈。
“比如泰沖派,立派數百年,就在糧商行業深耕了數百年,大晉立國之初為了穩定,又給了泰沖派部分豐州境內的漕運權。
“時至今日,泰沖派在豐州的糧運行當里可謂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一聲令下,讓魯郡城糧食斷絕都是有可能的。
“還有天劍門,同樣是傳承了數百年的大派,主營的礦石和煤炭,若是惹得他家不高興,就能讓百姓冬天無炭火可燒,屆時必定是兵災四起。
“還有那青玉派……平川何家……”
隨著劉立陶的描述,崔恒的臉色越來越古怪,合著這大晉朝的經濟命脈,民生百業都早早地被各種大門派大家族把持住了。
這種鬼國家居然還能撐兩百年,也是很離譜了。
“還有一點,在下要稟告仙尊您。”劉立陶似乎是覺得反正都說了這么多,干脆豁出去了,“我離開魯郡城的事情,估計瞞不過這幾大門派和家族。
“他們多半也會猜到我想把太守之位讓出去,為了給新太守下馬威,這些門派和家族多半已經開始對魯郡城的民生百業進行限制了。
“若是您接下了這個魯郡太守之位,到時候面對的恐怕就是一城受盡這些門派家族壓迫,生計窘困,沸反盈天的百姓。”
“哦?”崔恒聞言眼睛微微瞇起。
竟還有這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