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朱厚照這般性情寬宏之君也為之震怒,喊出誅九族的話來。
歷來也只有造反之不可赦之大罪方才會被誅九族,而黃淮等人的舉動在朱厚照看來就是與造反無異。
本身朱厚照就是因為沒有什么安全感所以才會從皇宮躲到這豹房中,結果黃淮等人直接給他來了一個私自調遣數千兵馬圍攻東廠,一下子就戳到了朱厚照的敏感點,朱厚照不炸才怪。
谷大用這會兒小心翼翼的將茶杯送到朱厚照面前低聲道:“陛下,且消消氣,相信楚毅那里一定會給陛下出了這一口氣的。”
朱厚照深吸一口氣,看了楊廷和還有谷大用一眼,然后沖著谷大用道:“谷大伴,你即刻派人前去通知楚大伴,就說朕的旨意,給朕將黃淮等人,九族盡皆下入大牢之中,聽候發落。”
朱厚照很少會直接下令,但是這一次朱厚照是真的被刺激到了,哪怕是明知道楚毅肯定不會讓他失望,但是朱厚照仍然讓谷大用派人給楚毅傳話。
這會兒朱厚照對楚毅曾經和他說過的話有了新的感悟,對于這些人必須要殺,懷恩以柔明顯不會讓他們感激,反而會助長了這些人的氣焰,只有以殺伐手段方才能夠震懾人心。
想太祖、成祖兩代帝王,哪一位不是口含天憲,一言既出,無人敢于違抗,那煌煌帝威可不是靠著施以恩德,而是靠著手中刀殺出來的。
谷大用躬身一禮道:“陛下且放心,奴婢這便派人前去傳話于楚毅。”
朱厚照掃了楊廷和一眼,神色柔和了幾分道:“楊閣老此番舉報有功,朕心甚慰!且隨朕在這里等楚大伴的消息吧!”
楊廷和起身落座,同朱厚照一同在這里等待著楚毅的消息。
或許是心理上的錯覺,楊廷和坐在那里,隱隱約約之間似乎聽到遠處傳來的喊殺之爭,然而仔細去聽,卻是寂寂無聲。
東廠距離豹房并不是太近,黃淮等人感覺數千大軍圍殺楚毅那是十拿九穩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想過動用火器、大炮之類的,冷兵器交戰,即便是喊殺之聲,也不可能傳到豹房之所在。
卻說楚毅帶人押著黃淮幾人,率領著東廠番子以及韓坤派來的一部分兵馬直奔著黃奎府上而去。
黃奎做為五軍都督府右都督,雖然說如今五軍都督府的權勢無法同當初相比,但是那也是正一品的大員,名義上有著統領京畿兵馬的權利。
五軍都督府與兵部相互制衡,本身是平等的,只可惜土木堡之變,于謙執掌兵部,勛貴戰死,五軍都督府淪為了兵部附庸。
黃奎本身便是勛貴之家,加之貴為五軍都督府右都督,在這京城眾多權貴當中,除了極少數顯貴的公侯之家,還真的沒有幾家能夠同黃家相比。
黃家府邸自然是位于一片片巍峨的府邸之間,四周皆是權貴之家,兩座威武的石獅子立于府門兩旁。
一隊東廠番子高舉火把立于黃府府門之前,馬蹄聲戛然而止,狼狽無比的黃奎被推了過來。
看著那熟悉無比的家門,黃奎臉色慘白,真的是進一步便是深淵啊。
成功的話,楚毅身死,天子那里隨便退出一個替罪羊便罷,然而他們卻是失敗了,等著他們的便是抄家滅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