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的話,呂文陽又何至于能夠以那種近乎亡命之徒一般的手段把持漕運總督之位那么久。
除非是天子狠下心來,不然的話,朝中文武百官,又有幾個人能夠承擔得起逼反漕運總督,京城混亂的罪名去同呂文陽硬悍。
可以說能夠以一方大員之身份將朝中文武逼迫的沒有什么有效的辦法對付他,呂文陽足以自豪了。
第二日一早,楊廷和果真前往豹房而去求見天子。
大殿之中,朱厚照正在谷大用陪同下用膳,眼見楊廷和前來不禁向著楊廷和道:“楊卿家,可用過早膳,不若陪朕一起用膳!”
楊廷和謝過朱厚照道:“陛下,臣此來乃是有一事要稟明陛下。”
朱厚照微微頷首看著楊廷和道:“卿家有什么事,直言便是。”
說著朱厚照又沖著谷大用道:“谷大伴,給楊卿家備座!”
楊廷和一禮,坐下來之后看著朱厚照道:“昨日陛下曾交代微臣要派人嚴查漕運總督呂文陽。”
聽到楊廷和提及此事,朱厚照點頭道:“不錯,呂文陽此人必須要嚴辦,否則王法何在。”
楊廷和道“陛下所言甚是,臣昨日回去之后同幾位閣老商議了一番,最終決定,此番由臣親自帶人前去嚴查呂文陽!”
朱厚照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不過馬上反應過來驚訝的看著楊廷和道:“楊卿家,你不會說差了吧,你乃是內閣首輔,怎么也輪不到你親自帶人前去查辦呂文陽吧!”
難怪朱厚照會這么的驚訝,說到底楊廷和貴為內閣首輔,那絕對是朝堂第一人,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該有朝中官員來辦才對,哪里用得著堂堂首輔親自去辦啊。
楊廷和神色一正看著朱厚照道:“陛下不知呂文陽此人性情,他連朝廷欽差都敢殺,臣是怕派了其他人前去的話,震懾不住呂文陽,反而會遭了其毒手。”
朱厚照一拍桌子喝道:“他敢!如果他敢暗殺欽差,朕就派大軍滅了他!”
楊廷和輕嘆道:“陛下莫要忘了,呂文陽掌管漕運那么多年,只怕漕運沿線衛所將領皆已經為其所收買,到時候朝廷大軍怕是還沒開拔,漕運便已經被對方給切斷了!”
朱厚照神色一變不禁冷笑連連道:“好一個漕運總督,照楊卿家你所言,朕還要好好的供著他,讓他一直坐在漕運總督的位子上,否則他就要斷了朕的漕運亂了京師,是嗎?”
楊廷和微微點頭道:“事實便是如此,呂文陽已然成尾大不掉之事,其實關于其貪污之事,朝中百官多有知情者,但是大家為了大局,卻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火氣上涌的朱厚照不禁怒喝道:“朕就算是拼著京師動亂,漕運被隔絕,此番也要拿下他呂文陽,朕倒是要看看,這天下究竟還是不是我大明天下!”
一旁的谷大用連忙取過毛巾替朱厚照擦手道:“陛下息怒,息怒啊!”
楊廷和看著朱厚照道:“陛下所言甚是,但是如果能夠避免一場動亂,無論是對朝廷,還是對國家都是好事,所以臣懇請陛下允準臣以欽差大臣之身份,前去查辦呂文陽。”
余怒未消的朱厚照抬頭看著楊廷和道:“呂文陽極有可能會狗急跳墻,到時楊卿家你豈不是羊入虎穴,那呂文陽可未必會顧忌你內閣首輔的身份啊!”
楊廷和一臉正氣,看著朱厚照道:“陛下,但凡是有一線可能,臣都要去爭取,漕運不能斷,京師亂不得啊!”
看著楊廷和,朱厚照不禁一臉的猶豫之色道:“楊卿家,此事關系重大,容朕想一想,且容朕好生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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