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太后下了懿旨召京中文武百官主持大朝會,可以說除非是有什么意外情況,否則的話任何官員都要參加。
但是英國公卻是以身體老邁,偶感風寒為由沒有參加大朝會,而是派了孫兒張侖前去。
太后自然不會強迫英國公必須參加大朝會,所以說這會兒一部分勛貴被天子留在了宮中,一部分勛貴也就剛剛離宮,張侖便被留了下來。
英國公府自然是派了許多人手盯著紫禁城的動靜,當東廠、錦衣衛緹騎四出的時候,英國公府便收到了消息。
就在英國公府,花園的涼亭當中,英國公一臉悠然的坐在那里,看著面前的管事。
管事立于英國公身前,身子筆挺,哪怕是身著仆從服飾,仍然是難以掩蓋其一身軍伍之氣,可見這管事必然是出自軍中。
英國公一脈素來執掌京營,從第一代英國公張輔開始,便是軍中大帥,這樣的勛貴世家,家中仆從也非一般權貴之家可比,盡皆是自軍中選出來的百戰余生的老兵。
“國公,宮中尚未有確切的消息傳出,卻是東廠、錦衣衛四出,也不知此番大朝會,究竟是哪一方占據了主導權!”
以英國公府的能力,如何看不出這次大朝會直接關系到大明未來數十年究竟是誰主沉浮。
要么是太后突然強勢,憑借著焦芳等一部分人的支持壓下蔣冕、木齋公這等試圖變天之人,要么就是蔣冕等人逼宮成功,順利變天。
只要大朝會之上大勢已定,那么東廠、錦衣衛自然也就會落入到勝利者一方的手中,所以說只看東廠、錦衣衛出動,卻是無法判斷出哪一方勝出。
英國公一派悠然之色,品著茶緩緩笑道:“朝堂風云,于我等何干,老夫此番之所以借病拒不參加大朝會,還不是將我們英國公府自這洶涌的旋渦當中摘出來!”
管事臉上滿是欽佩之色道:“老國公果真是深謀遠慮,正所謂不做不錯,多做多錯,尤其是這般關系到天子更替之事,英國公府參與其中,成則無功,敗則有過,倒不如如老國公一般笑看風云變幻,我自巋然不動!”
捋著胡須,英國公頷首道:“英國公府一脈已然富貴至極,實在是沒有必要再去參合這等事情,所以老夫叮囑侖兒,朝堂之上,不發一言,只管看,不要說!”
管事微微一笑道:“小公爺乃是國公所定的未來英國公,由小公爺代老公爺上朝,即可給皇家顏面,又能夠讓我英國公府超然事外,公爺此舉,大妙啊!”
張懋捋著胡須哈哈大笑道:“你這老貨,什么時候也學的文縐縐的了!”
這會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就見一名仆從快步而來向著張懋一禮道:“見過國公!”
張懋頷首道:“不必拘禮,有話且說!”
那仆從神色一正道:“回國公,就在方才,我們派出去的人來報,楚毅大總管帶領東廠、錦衣衛直奔著蔣冕閣老府邸而去!”
張懋微微一愣,長吁一口氣輕嘆道:“謝遷啊謝遷,看來你還是棋差一招啊!”
做為扎根于紫禁城上百年的第一勛貴世家,英國公府絕對是一棵盤根錯節的參天大樹,以英國公府的勢力,想要掌握謝遷的行蹤卻也不是什么難事,自然知曉謝遷就在蔣冕府邸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