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分賓主落座之后,侍女上了茶水悄然退下,客廳當中也就只剩下了那名隨侍張懋的管事以及曹少欽立于二人身后。
張懋看著楚毅道:“見到督主,老夫這懸了幾日的心也算是可以放下了,有督主坐鎮京師,想來京師也就出不了什么亂子了!”
楚毅將手中茶杯放下看著張懋道:“老國公還真是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啊!”
仿佛是沒有聽出楚毅言語當中的諷刺一般,張懋笑道:“不久之前,木齋公謝遷曾來見過老夫,試圖勸說老夫擁立新君,卻是被老夫給一口回絕了,不曾想老夫身子不適,這些時日謝遷等人竟然鬧出這么大的亂子來,這般說來,卻是老夫有負督主所托啊。”
先前楚毅離京的時候的確是托付張懋輔助天子,但是很明顯,張懋并沒有盡心盡力。
但是張懋雖然說沒有盡心盡力,楚毅卻也拿張懋沒有什么辦法,因為張懋所作所為并沒有什么差錯,真要說的話,也就是在這次的事情上面不作為罷了。
這要是換做其他人的話,或許罪不至死,但是也絕對會被天子給記在心上一輩子,難有出頭之日。
但是張懋貴為英國公,侍奉了幾代帝王,身為勛貴之首,在軍中有著莫大的威望,就算是天子都不得不倚重其威望來安撫諸多勛貴。
可以說張懋只要不是主動跳出來造反,天子都得倚重張懋這位英國公。
輕咳一聲,張懋向著身旁的管事道:“陸管事,你且去書房將我存放密信的錦盒取來!”
立于張懋身旁的管事聞言應了一聲,快步出了客廳。
這會兒張懋捋著胡須道:“老夫還有定國公幾位,經過這些時日總算是不負督主所托,將京營重整了一番,否則的話,老夫還真不好見督主啊。”
也就是張懋等人在京營之中有著極高的威望,楚毅將重整京營之事交給張懋等人來辦理倒也算得上沒錯。
軍中盤根錯節,楚毅如果來個一刀切的話,只怕這京營想要擁有戰斗力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呢。
畢竟這個時代軍中大小將領那都是家學淵源,十之**皆是出自勛貴或者將門世家,也正是如此,勛貴一脈雖然說在朝堂之上失了勢,可是在軍中到底沒有徹底淪為路人。
沒有這些大小將領的支持的話,單單指望那些大字不識一個的青壯,楚毅可沒有分身無數的能力,那可是近二十萬大軍,也只有依靠勛貴一系,楚毅才能夠從上而下將整個京營掌握在手中。
加上楚毅摻沙子,楚毅倒也不擔心勛貴集團通過重組京營之機掌握京營,如此一來,兵權自然也就由天子還有勛貴集團來共掌。
除非是所有勛貴能夠一心聯合起來,才有幾分可能架空天子,但是如果勛貴集團真的有這般齊心的話,那么文官集團怕是也沒有可能將勛貴集團給打壓到那般的程度了。
無論是太祖還是成祖,他們所留下來的策略便是文官與勛貴并重,文理政,武勛掌握軍事,相互制約。
天子的兩條臂膀,一個是文官集團,一個便是勛貴集團,結果土木堡之變,勛貴集團死傷慘重,自此一蹶不振,反倒是文官集團權勢大增,愣是將兵權也掌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