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與耶律重元有殺子之仇,他自己去會耶律重元,這和去送死有什么分別?
是以,唐奕此言一出,屋中沒一個人同意。
唐奕見大家的反應,就知道他們想多了。
嘿嘿一笑,“別誤會啊,我才不會和他平地相見呢!真要讓他砍了腦袋,那我不虧大了。”
“那你去干什么?”
唐奕道:“不是還有長城呢嗎?一個這邊,一個那邊,隔空喊幾句話,出不了什么事兒。”
“不行!”潘越還是一口回絕。
“不能去!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萬一那老貨見到你急了眼,強攻而上怎么辦?”
“就是。”蕭譽接道。“一旦他失控攻來,那事情可就真的敗露了。”
唐奕無語搖頭,“你們也太小看耶律重元了。”
“他要真是不顧一切的急于報仇,還能等到今天?”
還不早特么把蕭家私通外國,唐子浩襲殺他兒子的事情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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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之地多山多水,不適合騎兵行進。此時,蒼頭河中游的一處山楞上,耶律重元茫然南望。
不知為何,今日他突然想起了雁門關......
從這里向南看去,幾百里外就是雁門關!
當年,北古口供奉的那個楊無敵,那個宋人,就是從雁門關入遼,一路殺將北上,險些把燕云從大遼手中奪回去的。
而今天,他也是為了了一個宋人涉險出兵。
耶律重元在心中默默告訴自己,這可能是最后的機會了!
他并不是天生就有覬覦大位之心,當年,放著當皇帝的機會而棄之,一心擁戴兄長坐穩皇帝寶坐,耶律重元從來沒有想過要自己當皇帝。
可是,他以真心待兄,兄卻為私欲棄之。
既然不想把皇位讓與他這個弟弟,那為何又弄出一個皇太弟的名頭?既然讓他做了皇太弟,給了他對皇位的憧憬,又為何出爾反爾?
現在,又想把那個只知玩樂的混蛋侄子扶上去。
耶律宗真給了他希望,又親手把希望奪走;讓他相信兄弟之情高于皇權,又親自摧毀。這等丑惡,讓耶律重元心存怨恨,反倒生出了要斗上了斗,爭上一爭的心思。
......
先鋒家將來報,再有兩個時辰即到白道坂下的長城以東。
耶律重元收回心神,面容肅穆。
“全速前進,天黑前必須在長城下扎營!”
......
白道坂,不過是萬里長城上一道不起眼的小山梁。之所以出名,也不是因為這里有進出關外的一個小城郭,是因蒼頭河在山梁下流過。
蒼頭河不似燕云別的河流,此河水深流緩,十分適宜槽運。雖流域不算長,卻是西北少有的優良水道。
耶律重元打的主意是,借巡獵之名逼近白道坂,以此威懾那邊的不速之客;再把宋人偷入遼境的消息傳出去,就不信事情鬧不大。
只要耶律宗真起疑,他就可以借機出關擒賊、挑起事端。到那時,事態就不是皇帝能控制得住的了,突吉臺部卷了進來,蕭族亦不能獨善其身,倒看看有沒有機會穩固儲位。
......
兩個時辰轉瞬即逝,耶律重元的八千精騎也到了長城之下。只是還沒站穩腳,前隊就有人來報,說是有人攔隊,說是要見耶律重元一面。
耶律重元一怔,“誰??”
“薇其格在大定的管家。”
“薇其格!?”
耶律重元恨的牙癢癢,這個蕩婦與唐子浩,還有蕭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若他得位,最先收拾的人中,就有這個女人。
“她派人來何事!?”
“不知何事。”
“且傳過來,看她有何話要講!”
不多時。一個契丹老者急步而來,見到耶律重元,急忙雙手交叉扶于胸前,“見過皇太弟殿下!”
這聲“皇太弟”叫的耶律重元好不刺耳,是個人都知道,他這個皇太弟,馬上就要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