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懷天下?
祁雪峰微微一怔,良久無語。
潘豐一見祁雪峰那個神情,也頗有幾分感慨地插話道:
“都說我兄弟罷殿試、拒官封,瘋瘋癲癲,逾越禮教。可是,有幾人明白,大郎拒了朝廷的封,可身上卻挑著大宋最難當的官。”
“最難當的官?”祁雪峰疑道。“什么官?唐奕不是只有一個爵位在身嗎?”
“隱相!”曹佾順口接道。
轉向祁雪峰,一字一頓地補充道:
“布、衣、卿、相!”
“布衣卿相?”
祁雪峰半天也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海中游曳的唐奕。
“布衣......還卿相?”
他也是布衣之身,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
“怎么?”曹佾見他表情變幻,輕笑出聲。“你不信?”
不怪他不信,不了解唐奕的底細,又有幾人明白他身上的擔子,還有權柄呢?
“不是。”祁雪峰的回答讓人意外。
“信倒是信的。只不過,這布衣卿相,無品權臣......”
“怎么就聽著比正經八百的宰相還要拉風呢?”
“哈哈!”曹佾大笑。“還真就比正經宰相還拉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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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海上停了好久,唐奕也游了好久,直到即將返航才戀戀不舍地爬上了船。
福康見他打著赤膊,一身扎實肌肉哪像個讀書人,更別提是剛從水里出來還滾著晶瑩水珠兒,不由一陣面熱。
一邊把衣袍親手遞過去,一邊嗔怪道:“只顧自己痛快,卻是害得惜琴姐姐不敢出艙。”
唐奕嘿嘿嘿地傻樂,也不搭話。披上袍子,歡聲高喝:
“回去嘍!”
......
本就走的不算遠,只一個時辰,海州大港就已經隱現輪廓。
昨日隨親登巨艦,可是今天再看,祁雪峰已經難以抑制心中激蕩。
登船,只臨一船一艦之美。可現在卻是“悍舟如龍百多數,橫臥幽港掩半天。”
太震撼了!
祁雪峰被眼前之景深深吸引,靜立船頭,不愿挪開一絲目光。
曹佾、潘豐又走了過來。
“怎么樣?大宋有尋海重器,只看看就覺提氣吧?”
祁雪峰深以為意地點頭,“若能掌舟長天,縱橫四海,那就此生無憾了!”
曹佾不著痕跡地與潘豐對視一眼,皆有笑意。
“這么說,白山愿意執掌這支艦隊?”
“嗯?”祁雪峰一怔。
什么意思?
只見曹佾此時臉上半分玩笑欠奉,鄭重地看著祁雪峰。
“你愿意執掌這支艦隊,縱橫四海嗎?”
......
“你看你,比某家還急!”卻是潘豐接過了話頭。“抽冷子這么一問,白山不愣才怪!”
轉向祁雪峰,見他還沒反應過來,“咱老潘是個直腸子,也就不繞彎子了。”
一指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