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置之死地的那個唐子浩,此時此刻......”
“正把他所有的心思用在安邦定國之上,卻不敢分出一絲給身家性命!!!”
趙曙越說越氣,越吼越大聲。
“而你們!!”
“卻安逸地呆在京師繁華之地,蠅營狗茍,趨炎附勢,要置之于死地!”
“你們覺得被朕戲耍顏面無存,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戲耍一個忠良是不是應該更加的羞愧!?”
趙曙已經徹底怒了,登基六年,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群臣面前如此失態。
可是,趙曙實在忍不住了。
......
——————————
四月十五的大朝,注定不尋常,在趙曙近乎瘋狂的發泄與咆哮之下,終是熬到了散朝。
舊黨文官雖然心有慚愧,可是在他們看來,朝堂本就如此,沒有對錯之分。
官家這一次,卻是幼稚、偏激了。
......
趙曙自己也知道,最后的那些話有些重了,真正幡然醒悟的人又能有幾個?
正如姐夫所說,“此為人性,亦是痼疾,萬古難除。”
命人把誓碑就留在宗廟之外,從此昭然于世,希望能借此警醒群臣吧。
......
老賈對于趙曙的這番呵斥同樣不太感冒,人性若是能這般容易就能喚醒,那從遠古就已經開始的所謂斗爭早就消亡于漫漫歷史長河之中了。
不過,賈相爺還是很贊同趙曙今日這一罵的,起碼舊黨諸臣會把這當成是官家的態度。不出意外,明日必然有人受不住,要主動請調出京了。
悶著頭一臉不高興地隨群臣退下,見范仲淹和王德用就在前方,更是氣的不行。
說白了,老賈這是心中吃味了,官家把實情告訴了范老爺卻沒告訴他,害得他好生起落,心緒難平。
加快腳步,與范仲淹并行,陰陽怪氣地嘀咕道:“老夫就說你那弟子為何不肯回京,原來是有誓碑保全啊!”
范仲淹橫了他一眼,卻是知道這老貨心里不平衡,也沒和他計較,緩聲道:
“子明這可說錯了,今早之前,除了官家一人,沒有人知道誓碑上到底寫了什么,更沒有人知道這誓碑的存在!”
“包括子浩。”
“嗯?”賈昌朝這倒是有點意外。“子浩不知道誓碑之事?”
“不知道。”
“那他為什么不回京!?”賈昌朝甚是疑惑。
“若是沒這塊碑,朝廷要經歷怎樣的動蕩,不用老夫再說了吧?”
范仲淹聞言,沉默良久方道:“因為他正在做的事,比什么都重要。”
“哦?小小一個東羅馬值得子浩這般重視?”
這回范仲淹卻是沒有正面做答,目光飄向遠方,似有憧憬。
“這會兒....涯州軍應該打到君士坦丁堡城下了吧?”
久未出聲的王德用突兀搭話,“應該到了吧。”
“成敗...很快就要揭曉了。”
得,兩尊神這么一說,老賈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怎么感覺這兩個老頭兒還有事瞞著他呢?
————————————
地中海,巴爾干半島,君士坦丁堡。
做為東羅馬帝國的首府、正教中心所在,這里是真正的堡壘,海岸線上綿延不絕的海防攻勢,讓任何戰船都無法靠近城池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