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腳尖一點,飛步迎上前去賠笑道:“小人真是瞎了狗眼,怎么二爺您到了面前也沒瞅見,真是該死!”
唐兆卿并不理他,翻身下馬直奔那乞丐,走到近前撩袍便拜:“晚輩唐兆卿見過一鶴先生!”態度極為恭敬。
只見老乞丐擺了擺手道:“起來罷,這些繁文縟節就免了吧,老叫花子幾天沒吃上一頓飽飯了,你說怎么辦?”
唐兆卿邊伸手將他攙扶邊道:“先生說笑了,您里面請。”一回頭沖伙計道:“愣著做什么,還不速速安排雅座,另備一桌上好酒菜來。”伙計驚得快說不出話來,打死也不信這老叫花子竟有這番能耐,三魂倒有兩魂飛了,被唐兆卿一喝之下才緩過神來,連連賠笑著奔入客棧。
雅座內檀香淡淡,酒香撲鼻。
老乞丐一鶴先生身居上座,唐兆卿陪在身側,邊倒酒邊問道:“家父時常念叨起先生,恨不能朝夕請教,沒想到竟在此偶遇先生,實在是小侄之幸。”
一鶴先生也不客氣,一手端起酒杯,一手扯開雞腿撒開了吃喝,抽空瞥了一眼唐兆卿道:“你也吃。”唐兆卿笑道:“晚輩還不餓,我只為您續杯就是了。”一鶴先生也不客氣,風卷殘云般不一會便將一桌酒席吃喝殆盡,終于心滿意足地打著飽嗝用袖子擦著嘴道:“我說大侄子,你這是要去哪啊?”
唐兆卿放下手中酒壺,臉上露出一絲難色,欲言又止。一鶴先生察言觀色微微一笑,道:“算了,既然不便說老叫花子也不問了。”
唐兆卿忙擺手道:“先生誤會晚輩了,先生與家父乃莫逆之交,渡鶴山莊并無一事可對先生隱瞞,只是眼下這件事……哎……”
一鶴先生斜了他一眼,忽然嘿嘿笑道:“你當老叫花子不知道?你家老三這次惹下的禍可不小,半個江湖都傳遍了,你卻還在老叫花子面前支支吾吾?”
唐兆卿俊面一紅,嘆著氣道:“原來先生早就知道了。”
一鶴先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吧唧著嘴道:“你兄長唐兆恒跟隨武夷山卞陰陽潛心修習,而你呢無論是人品還是武功都算是說得過去,只是你們家這老三……”一鶴先生說到這里長嘆一聲才又道:“地上的禍不惹,卻非要惹天上的禍,這都是令尊太過溺愛,管教不嚴所致啊。”
唐兆卿連連點頭,邊將酒倒滿邊道:“先生所言極是,燭龍教向來心狠手辣、有仇必報,此番舍弟得罪了燭龍教,他們定不會善罷甘休。”
一鶴先生冷笑道:“‘得罪?’兆元不但打傷了燭龍教十幾名教眾,還一把火燒了他們四艘躉船,燭龍教已經散出消息,中秋月圓之夜要集合四方教眾前往貴莊討個說法,捅了這么大簍子,豈是‘得罪’兩個字可以敷衍的么?”
唐兆卿深吸一口氣道:“終是舍弟一時魯莽,但事已至此,不知先生肯否出手相助?”一鶴先生沉吟不語,唐兆卿見他并未回絕,趕緊又道:“此處并非說話的所在,還請先生屈駕隨晚輩回寒舍一敘,不知先生的意思如何?”
一鶴先生嘿嘿笑道:“好吧,吃人最短、拿人手軟,老叫花子總不能白擾你一頓。”唐兆卿聞言大喜過望,忙吩咐準備馬車,陪同一鶴先生往渡鶴山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