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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皇宮工地上,負責午門施工的楊青帶領工匠和軍役民夫忙著挖地基。
周文銘走了過來:“楊叔,午門工程開始啦?”
“限期兩個月,不開始不行啊。”楊青一邊指揮干活一邊回答他。
“地基挖得夠深的啊。”
“這是廷瑞臨走前給出的尺寸。神木的教訓在前,老漢可不敢擅自亂來。”
周文銘四下張望:“誒,這幾日怎么沒見我師叔啊?”
“蔡夫人有恙,蔡大人告了幾天假,陪陪夫人。”楊青回答。
“怎么會?嬸子一向身子骨硬朗。”
徐果插話:“急的唄。”
“急的?”周文銘詫異。“出什么事了嗎?”
“小芹姑娘走了。”徐果張嘴就來。
周文銘吃了一驚:“師妹走了?我咋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說是去了常熟。”
“啥時候的事?”
“有幾日了,”徐果道。“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昨日營繕司的陸祥打發我去給蔡大人送祿米,我就聽信仁堂的伙計隨口那么一說。蔡夫人不放心侄女,就病倒了。”
楊青瞪了他一眼。徐果自知失言,吐了下舌頭。
周文銘追問:“究竟咋回事?徐果,講講清楚!”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徐果連連推諉。
他去常熟,她也去常熟!周文銘心中暗自盤算,一股醋意頓上心頭。
“你們先忙著,我去師叔家瞅瞅。”他轉身匆匆離去。
楊青責備徐果:“你這張破嘴,漏勺啊?什么話都存不住!”
※
蔡夫人頭上蒙著一塊布,斜倚在寢室里的榻上,在喝一碗參湯。
蔡信端過一罐蜂蜜,放在她面前的小茶幾上。
“這參湯苦,你勺蜜吧。”
蔡夫人瞥了一眼蜂蜜,推到一邊。“唉,芹兒都走半拉月了,也沒個信兒,不知她怎樣了。”
蔡信道:“芹兒機靈,懂得趨利避害,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寬心吧。”
“芹兒沒著沒落,我的心能放寬嗎?”
“你就別多想了,自個兒的身子要緊!”
外邊傳來砰砰的敲門聲。
“會是誰?”蔡信奇怪。
王媽領周文銘走進寢室。
周文銘手中拎著魚、肉、水果,他把東西放在桌上。
“工地上那么忙,你怎么跑這兒來了?”蔡信問。
“聽說嬸子病了,我來看看。”周文銘道。
“來就來,還買什么東西。”
“給嬸子買點兒東西,于情于理那還不都是應該的嘛。嬸子這會兒怎樣了?好些了嗎?”
蔡夫人忙說:“沒大礙,讓你惦記了。”
“誒,怎么不見我小芹妹妹?”周文銘四下張望。
蔡信和蔡夫人皆不言聲。
周文銘道:“我找師妹有點兒事,她在哪兒呢?”
蔡夫人嘆了口氣。“走了。”
“走了?去哪兒了?”周文銘明知故問。
“回常熟了。”蔡夫人答。
“回常熟做什么?”
“常熟是她家呀。”蔡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