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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祥躺在丹徒縣城客棧的一張床上,仍在昏迷中。
徐妙錦和淚眼婆娑的蔡小芹守在他身邊。
秋紅拿來濕毛巾,敷在他頭上。
蒯祥不時地囈語:“師妹,快跑!”
他的眼前是火把的光亮和黑衣人追趕小芹;耳中是人喊馬嘶聲。
他的身體劇烈地扭動著。
小芹的聲音:“二師兄!”
火把的光亮和人喊馬嘶聲逐漸消失。蒯祥緩緩睜開眼睛,映入他眼簾的是徐妙錦充滿關切的臉龐和蔡小芹淚汪汪的雙眸。
“二師兄,你可醒了!”小芹擦干臉上的淚水。“你嚇死芹兒了!”
“我這是在哪兒?”蒯祥問。“腦袋怎么這么疼啊?”
“這兒是丹徒縣城的客棧。”妙錦道。
“妙錦姑姑,您怎么也在這里?”蒯祥試圖掙扎著坐起。
妙錦按住他:“別動,好好躺著!你后腦勺上挨的那一哨棒可不輕。雖說沒流血,可那個大包不比雞蛋小。”
“究竟是怎么回事?”蒯祥十分困惑。
小芹道:“芹兒被他們追上,剛好妙錦姑姑率一隊捕快趕了來,救下芹兒,殺退了黑衣人,發現你已被打昏在地。”
“你的這個小師妹不得了啊,”妙錦夸贊道。“她用一塊石頭把個賊人砸得頭破血流。”
小芹破涕為笑。
“可姑姑如何來到這里,又如何知曉我們遭遇劫持呢?”蒯祥不解。
“說來話長,”妙錦道。“你們離開北京后我心里總不踏實。我家秋紅與潛邸的小太監侯泰是老鄉,她打聽到,漢王差遣青州中護衛的一個名叫枚青的百戶下江南去了,好像與你有關,說是擔心你搭個上太子。我心想不好,便趕緊一路追了過來。到了常熟問薛澄,說你們來過了。蘇州陸慕御窯的王都事也說你們前幾日剛來過,大概要乘船去淮安。我門便沿運河一路追趕,打聽,昨晚碰上了一條運糧船……”
※
夜幕籠罩著運河與大地,徐妙錦和秋紅仍騎馬沿運河鍥而不舍地搜尋著。
一條大船停泊在運河邊,跳板仍搭在岸上。
妙錦勒住韁繩,對秋紅道:“我們過去問問。”
二人翻身下馬,走到船邊。
妙錦高喊:“有人嗎?”
沒有動靜。
秋紅高喊:“喂!有人嗎?”
仍然沒有動靜。
“我們上去瞅瞅。”妙錦道。
她和秋紅順著跳板登上船。
秋紅指著船尾:“那不是咱們的五花驄嗎?”
妙錦扭頭望去,但見兩匹馬拴在船尾處,噴著響鼻,其中一匹正是五花驄。
她警惕地拔劍在手;秋紅也從囊中抽出飛刀。
妙錦高喊:“有人沒有?”
忽然,黑影中出沖出三個人,高舉著槳櫓。是船老大和他的兩名水手。
“喂喂喂,大哥,我們不是歹人。我們是來找人的。”妙錦將寶劍插回劍鞘。
秋紅也收起飛刀。
腫著半邊臉的船老大做了個手勢,兩名水手放下槳櫓。
“你們找誰?”船老大警惕地問。
“有兩個客人搭乘你的船吧?”妙錦開門見山。
船老大懷疑地打量著她。
“他們就在你船上,”妙錦指著船尾。“那是他們的馬匹。”
“你是他們什么人?”船老大問。
“朋友,我們一路趕來找他們。”
“你們來晚了。”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