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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皇宮的午門已經修建了起來。它的城樓高低錯落,如朱雀展翅,典雅大氣。
楊青帶著工匠和軍役民夫在平整午門前的地面,蔡信陪著黃儼溜達著走來。
“黃公公,您看,”蔡信介紹道。“這午門修起來了,兩個月,一天都沒多。”
“嗯,果然很威武。咱家就說嘛,你們肯定能行。這回好了,豁著的嘴終于給封上了。”
“您視察視察,看看哪里不盡人意,讓他們及時糾正。”
黃儼四下打量:“這午門修的的確不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咱家怎么覺著有點兒別扭啊。”
“哪里別扭?”
黃儼細看:“這午門前面的地面是不是有點兒高啊?”
楊青湊上前來。“督董大人,高就對了,這里面是有講的。”
“有講?有什么講?”黃儼問。
楊青答:“地面稍高,意在使臣工們進入宮城時,會俯身前趨,更顯對萬歲爺的恭敬。”
“哦,這個意思呀。”
“還有呢。”楊青道。
“還有什么?”
“臣工們走的是上坡路,也討個步步高升的吉利。”
黃儼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蔡信道:“好了,黃公公。午門您看也看過了,大冷的天,站在這兒干嗎?到下官那兒去,下官給您泡一壺上好的明前龍井。”
“行啊,走了這半日,也著實渴了。咱喝茶去!”黃儼樂得離開暴土揚塵的工地。
※
漢王朱高煦接到枚青派人送來的消息后,心中便一百個不痛快。
他向朱恒和王斌抱怨:“枚青真不中用,非但讓本已抓到的蒯祥跑了,還整出了徐妙錦。徐妙錦穿針引線,竟讓蒯祥見到了父皇!”
朱恒道:“這也不能全怪枚青。臣下以為,還是蒯祥太過狡猾。所幸薛澄的手已被打斷,再不能給他畫圖了。看他回來還有什么可憑恃!”
“這件事父皇會不會懷疑到孤的頭上?”朱高煦有幾分擔心。
“懷疑是難免的,”朱恒道。“尤其妙錦郡主摻和了進去,她是何等精明之人,心細如發呀。不過,殿下也不必過慮,他們手里沒有真憑實據,諒他們也不敢在圣上面前指認是樂安的人干的。”
朱高煦點頭道:“嗯。可是蒯祥一旦回來,會不會認出枚青?那就麻煩了啊。”
朱恒道:“雖說蒯祥在樂安蓋石廟時見到過枚青,可據枚青派回的人說,他在運河上劫綁他們時,始終戴著面具,蒯祥并沒有看見他的面容。當然了,還是小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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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朱高煦:“王斌!”
王斌:“臣在!”
“讓枚青暫留在東昌吧,把廟觀的收尾工作料理料理,一時半會兒就先別在北京城露面了。”
“喏!”
朱恒道:“還有就是,午門已按時完工,冬月來臨,已然上凍。大石料可以開始往宮城運了。臣建議,趁宮院尚未鋪地磚,應抓緊將大石料運至奉天殿。”
“那就讓工部趕緊組織人運吧,”朱高煦道。“只要大石料通過午門進入到了奉天殿,看他們還有何話說!”
※
蒯祥、徐妙錦、蔡小芹、秋紅與一隊錦衣衛一起,騎馬行走在驛道上。
錦衣衛由校尉袁忠帶領,他是一位年近四十的軍官,沉穩干練。
前方一座白色的石殿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又到東昌了。
小芹手指前方:“姑姑,您看!前邊就是芹兒跟您說過的那座石殿!”
“過去瞅瞅?”徐妙錦提議。
“聽姑姑的。”蒯祥道。
她吩咐袁忠:“你帶人在此等候,我們去去就回。”
袁忠:“喏!”
徐妙錦、蒯祥、蔡小芹、秋紅來至石殿前,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