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親兵進殿,搬出一把椅子,鋪上墊子。
朱恒躬身:“殿下請!”
朱高煦坐下。朱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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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到朱高煦一側。
叮叮咚咚的鑿擊聲如同音樂般有節奏,雜而不亂。
石匠們一個個聚精會神,干得十分投入。
朱高煦不得不承認,這塊大石頭放這兒還真是挺提氣的。蒯祥這小子有眼力。
他的目光落在領班的周文銘身上。他對此人有印象,這兩個月蔡信向他匯報工程進度時,經常把他帶在身邊。此人不光手藝好,頭腦也很有條理,朱高煦問他什么,他都能流利應答。
“把那個工首給孤叫上來。”朱高煦吩咐身邊的親兵。
片刻后,周文銘順著已鋪好的漢白玉臺階,來到朱高煦面前,跪拜:“石工首周文銘敬請大王金安!”
“起來吧,周工首。”朱高煦抬抬手。
周文銘起身,恭立。“大王有何吩咐?”
“孤記得你以前在寢宮那邊干活?”朱高煦問。
“是,小可一直在寢宮工地。這些天不是雕刻這塊大石料么,小可便過來領著石匠們干本行了。”
“周工首的手藝不錯嘛!”朱高煦夸道。
周文銘躬身:“謝大王夸獎。”
“干的好就是要夸。今日孤恰好沒事,就來聽你匯報匯報寢宮那邊的工程情況吧。”朱高煦閑得無聊,也想在此多坐會兒,借聽匯報來消磨時間。
讓我匯報?周文銘有些摸不著頭腦,今兒這位王爺是喝了什么蜜,有這個耐心法兒?這種事情一向是由蔡信或者蒯祥做的呀。可既然問了,匯報就匯報吧。于是他把工程的進度、待解決的問題之類的事情統統陳述了一遍。他腦子好,講得清清楚楚,有條有理。
“西路的長樂宮、萬安宮、壽昌宮、壽安宮、咸福宮、長春宮都已完工。中路的乾清宮、雍肅殿、昭仁殿、中圓殿和坤寧宮正在內裝修。東路的長寧宮、永寧宮、咸陽宮、長陽宮、永安宮、長壽宮也在施工。大王放心,工期進度全在掌控之內。”周文銘最后說。
朱高煦做出很內行的樣子,邊聽邊點頭。“嗯,嗯。”
朱恒插話道:“你也別報喜不報憂啊,周工首。成績擺了一大堆,你也來說說,你不覺得皇宮工程中有什么不盡人意之處嗎?”
不盡人意之處?周文銘心里一咯噔。他剛想說沒有,但是不知怎的,他的腦海中竟浮現出蒯祥與蔡小芹滿面春風下江南的景象,突然之間,一個邪惡的念頭在他心頭閃過。
“要說不盡人意之處,還真有。”這句話像是自己長了腿,鬼使神差般從他口中蹦出。
“哦?講來聽聽。”朱高煦坐直了身體。
“那便是……午……午門城樓……”周文銘吞吞吐吐。
“午門城樓怎么了?”朱高煦追問,午門城樓可是個重要的地方,過了午門,進了奉天門便是奉天殿。午門城樓是皇宮的門面,事關皇家尊嚴。況且這座城樓是他特意挑出來提前施工的。
周文銘一咬牙,橫下心。“大王從午門經過時,沒覺得城樓的高度不太符合它的身份嗎?”
朱高煦低頭細想,好像真是這樣。他扭頭看著身邊的朱恒,朱恒朝他會意地點點頭。
“我說怎么瞅著別別扭扭的呢。周工首,你提醒的好!”朱高煦站起身,轉向朱恒。“走,咱們去前面溜達一圈!”
朱高煦和朱恒一行人走下臺階,朝午門的方向走去。
周文銘站在原地發愣。我這是怎么了?竟干起挑撥離間的勾當來了?他有些自責。五大門是今年工程的重中之重,蒯祥親自抓。午門最先建成,楊青負責的具體施工,與他原本無關。最近他情緒不好,因為小師妹對他的委婉拒絕。全怪蒯祥。他不知不覺打翻了醋壇子,對這個師弟產生出一股莫名的嫉妒。好事全歸了你,他內心深處暗自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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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這個號稱有大本事的師弟也能小小地出一回丑。
于是他鬼迷心竅般地對漢王說了剛才那番話。
朱高煦和朱恒帶著親兵來到午門。
朱高煦仔細打量著午門城樓,問朱恒:“有問題嗎?”
“剛才那個周工首說的是高度。”朱恒提示。
朱高煦繼續觀察:“這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