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早晚會知道的。”
他自然分得清楚此間的輕重,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戰而勝之,否則即便他想明白了只怕也沒什么用了。
清軍的先鋒是趙布泰,而不是吳三桂,這確實是一件值得向李定國匯報的軍情。但是,他卻并沒有向傳令兵下令設伏不可露出半點兒馬腳,現在全軍都埋伏在山坡上,一動不動,他可不想冒著傳令兵的移動而致使伏擊計劃失敗的風險。
風險,是身在磨盤山以東的竇名望所不愿意去冒的,也同樣是遠在高黎貢山西部山口的盧桂生不愿意去承擔的。
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這是滿清力行的制度,哪怕鬧得天下騷然也沒有將其廢除掉。他,可不想在降清的途中被當做是明軍的細作而遭射殺當場,那豈不是太冤枉了。
對磨盤山的方向發過了狠,盧桂生飛快的轉過頭,目不轉睛的望向他的那個家丁頭子。那個家伙也確實是聽他的話,遠沒有進入清軍弓箭的射程就將腰刀舉過頭頂,然后大張旗鼓的扔在了一旁的地上,順勢下了馬,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頭。儷
再起身來,那家丁頭子任由馬匹啃食地上的青草,舉起雙手卻仍舊不敢走得太快。可是,沒過多久,他約莫剛剛進了清軍的一箭之地,其中的兩個八旗軍便拈弓搭箭對準了他,直嚇得他一個屁股墩兒就坐在了地上,褲襠登時便由內而外的浸濕了。
“爺爺饒命,小人是奉家主之命前來投誠的,絕無惡意啊”
哭喊著求饒,然而,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兒,這一隊十個八旗軍,只有那兩個持弓者仍舊盯住他不放,其他人除了三四個始終保持戒備的外,余者早已將目光投注于他的身后,確切地說是他來的方向。而當他轉過頭看去,所見者卻是一騎快馬從龍川江鐵索橋的方向直奔著他的家主而去。
“家主,有人追過來了。”
聞言,盧桂生探出頭去,只見得是一個騎著青鬃馬的勁裝漢子正策馬而來。模樣,他沒看清楚,但是那把苗刀實在太過顯眼了。僅看了一眼,他便立刻想明白了陳凱到底為何會派這么個無官無職的漢子前來,還特特的向李定國要了在軍中自由行動的權力。合著,那個遠在廣東的家伙一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這一天
“快攔住他。”
一眾家丁紛紛上馬,沖著來人便沖了過去。然而,只在三招兩式之間,那十來個家丁便無一例外的倒在地上,有的還在痛苦的掙扎,有的則干脆便沒了任何動靜。更夸張的是,那來人并沒有拔出背后的那把標志性的苗刀,只是以一把腰間配著的柳葉刀便輕而易舉地解決了他的家丁。儷
這一幕,直接將盧桂生驚得那對眼珠子都差點兒沒崩了出來。要知道,他本也是李定國這等名將的幕僚出身,這些親信家丁雖說是未經過戰陣,但好歹也都習練過武藝,平日里也沒少打熬身體,可是在來人面前,十來個人加一起竟亦非那一合之敵,實在讓其不敢相信剛剛所見到的一切。
除去了阻礙,來人繼續策馬奔來。眼見于此,他連忙喝令車夫駕車向山口逃去。可這馬車焉能跑得過那等良駒,只在片刻之后,來人便追了上來,刀光一閃而過,挽馬便應聲而倒,連帶著馬車也一頭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