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朝會已然結束,順治只是留下了索尼、鰲拜以及剛剛結束了第一輪審訊的遏必隆等幾個心腹的大臣下來。
“皇上,分宜縣的事情洪承疇仍舊不肯說。”
那一日二人談了什么,確實也沒辦法說。且不說世人會否相信陳凱用數千八旗軍家屬換來的一次與洪承疇會面的機會,就僅僅是問了個無聊到家的問題,僅僅是借機羞辱了一番洪承疇。就說這話,哪怕是洪承疇敢做出回答,遏必隆也絕對不敢記錄下來,甚至還要把所有旁聽的官吏全部滅口才行。否則的話,那審訊記錄就得改個名字了,比如洪承疇與順治娘親二三事
只不過,這樣的答桉仍舊是讓順治不耐煩的在龍椅上換了個姿勢“別的呢”
“回皇上的話,奴才經過對長沙幕府的那些奴才和漢官的審訊,外加上達素的奏報,應該可以確認,洪承疇在王輔臣的密信送抵前當是不清楚云南戰況的。”
聽遏必隆如此說來,那么確實可以排除了在此事上洪承疇與陳凱之間存在什么秘密約定的可能。否則,達素率部撤離袁州府,陳凱應該會率軍直接追上去,在路上盡可能的消耗掉清軍的有生力量,而不是放任其逃回武漢。
“哼,他們也不曾收到羅可鐸和羅托的警告”
“是。”
“好個吳三桂”
“皇上息怒。”嘩啦啦的,這數個位高權重的八旗高官連忙跪倒在地。直到順治粗重的呼吸聲稍稍平緩了下來,才讓他們重新站起來回話。
“皇上,王輔臣那個奴才也不能信了。”
“朕知道。”
雖說是從來只有起錯的名字,未有起錯的綽號,能被人叫做活呂布的,自也不是什么會忠心耿耿的貨色。可即便如此,順治自問對其素來不薄,從辛者庫一介內務府包衣管領下的罪囚提拔為大內侍衛,并且派遣其護衛和監視洪承疇這樣的方面大員,擺明了就是給他立功的機會。現在倒好,這個家伙竟然還跳槽了,叫他如何不氣。
可也就只能是氣了,還能如何,吳三桂已經在上疏中表明了態度,要將王輔臣、趙良棟等一應原屬于洪承疇五千里長邊的綠營勁旅,就是那些被派遣協助攻取云貴的綠營兵盡數調往川北,防止明軍越過四川攻打陜西。
那個同樣不知忠誠為何物的渾蛋玩意兒言之鑿鑿,朝中竟也還有不少人附和,他們的理由多是引用七年前的保寧之戰,可現在孫可望降了、劉文秀死了,明軍西營系的秦藩、蜀藩已然碎片化,可能打得過吳三桂的藩兵嗎這不是拉幫結派、不是刁買人心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