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為義子的儀式很快就在陳凱的小院里舉行,陳凱的那四個仆人,再見陳永華時也改口稱其為少爺,而非是陳公子。
陳凱與陳鼎之間的關系更近一層,常常是相談到深夜,彼此間交流著那些工作中的事情,更有陳永華日日前來問安,陳凱對于這個小潛力股的培養也是毫無吝惜,看在陳鼎的眼中更是大為欣喜。
時間過得很快,軍器工坊的武器、防具生產還在繼續,很快已經從五日一到武庫移交變成了三日一到武庫移交,好給工坊的庫房騰出存放原材料的地方。
藤盔和鳥銃,這兩件物事已經開始裝備軍隊,前者的普及速度很快,先是親丁鎮,接下來左右先鋒鎮,偶爾路過軍營,看著遠處的校場里士卒頂著藤盔訓練,陳凱亦是心生驕傲。然而,鳥銃的生產速度雖然公認的是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但是三組鳥銃工匠的規模,也實在是限制了產能。更要命的是軍中對于這種兵器的需求實在不小,不光是步兵,水師的忠定伯林習山也多次過問過,只能是一句任重而道遠,僅此而已。
火藥方面,堆糞積硝和采集天然硝石這上下兩策都取得了顯著的成效。前者的科學原理,在于硝化細菌的繁殖和生長,依靠硝化細菌來產生硝。但問題在于,硝化細菌的大量繁殖亦是需要特殊的環境和氣溫的,這在自然環境下卻是一個不小的問題。
城外堆糞積硝的場子,其布局和建造都是陳凱親自設計,皆是按照他記憶中網絡上的那些要求進行。奈何水和氧氣還勉強可以支持,但是溫度上,硝化細菌的適宜溫度在25攝氏度左右生長最快,這個,依著現在的技術條件實在是沒有辦法控制,所以產量上遠遠沒有陳凱預計的那么大。
所幸的是,對此,鄭成功卻已然心滿意足。原本是需要花真金白銀去進口的原材料,現在能夠自產了,所費者不過是些廉價的人工和不花錢的糞便,最多再搭上城外的一片沒人居住的空地,絕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甚至為此,鄭成功還專門賞了陳凱五十兩銀子,也不知道這算是買斷技術專利呢,還是單純的獎挹科研。
前者如此,后者,南澳島和東山島上的獵戶、山民們已經被鼓動了起來,甚至還有漁民專門到臨近的荒島上去找尋。于他們而言,這是一件順手賺取外快的好機會,尤其是在這亂世之中,家里多一分銀錢,對抗諸如糧價飛漲之類的災厄的能力就要強上一分,而這一分往往就是生和死的區別。
國人的勤勞讓陳凱再一次得到了體會,可是一旦聯想到十幾年后的遷界禁海,如他們這般世代生活在海島上的良善百姓,卻不得不面對要么背井離鄉,在沒有官方安置的情況下饑寒交迫的死在他鄉的命運,要么就得面對清軍的屠刀。到了那時候,這些許銀錢,有與沒有,大抵也不會有太大的差別吧。
消滅滿清,這早已是陳凱心中最大的渴求,這不僅僅在于后世者對于華夏命運沉淪的痛徹心扉,更是在這一次次的與這些漢家百姓接觸的同時,所必然升起的使命感!
軍器工坊是陳凱現階段最能夠發揮作用的所在,眼下硝能夠自給自足,鄭成功亦是在城外為軍器工坊投資了一家燒碳場,并且開始了大規模砍伐樹木,做起了這般為后世環保主義者們深惡痛絕的惡事。現在,所缺者無非只有硫磺而已,洪旭也已經在想辦法了,只是能不能夠大量購入,并且得到穩定的貨源,卻還是個未知之數。
不過,隨著規模的擴大,陳凱管理下的軍器工坊除了城內的核心工坊以外,更是在城外有了受其管理的一家積硝廠、一家燒炭廠和一片武器試驗場,正在從原本的那個十幾個匠戶的小作坊照著復合型企業的方向大踏步的前進著。
“以后若是私有化了,這家工坊是叫寶潔呢,還是叫云南白藥呢,這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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