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不是衙役們造成的,因為從府衙出來的一路上都沒什么事情,直到現在才來了這么個情況。正待陳凱尋思哪里不對勁兒的時候,耳畔依稀的傳來了幾個醉漢的呼喝聲,從轎子里探出頭去,正看見他們來的方向,幾個醉醺醺的鎮兵正在大街上走起了八字。
“厲害,果然厲害。”
這場面,大抵平日里恐怕已經不只是打砸那么簡單的了。陳凱尋思著,卻瞅見一個鎮兵似乎是發現了店面打烊,連著踹了幾腳。眼見著沒有反應,更是把褲腰帶一解,刺刺拉拉的就在人家店面的大門上畫起了一條瀑布出來。
陳凱放下了紗簾,搖了搖頭,便是一陣冷笑。沒過多久,在轉了幾個彎之后,他們這一行人就來到了下水門,這時杜輝已經帶著一眾軍官士卒在那里等候了。
“黃府尊,這位就是柳大洪柳千總,在咱們福建水師,也是響當當的一條好漢。”
“久仰。”
“卑職區區一介千總,實不敢受,實不敢受。”
兩廂見面,黃夢麟這邊只是寒暄了幾句,等待著守門軍官對福建官船的檢驗。倒是杜輝,卻把陳凱拉在了一邊,耳語數句,陳凱的面上立刻就浮現出了焦急的神色。
“黃府尊,實不相瞞,福建那邊的軍糧損失不小,于我等也是寄予了厚望……”
“海上行舟,遷延時日都是尋常事。劉先生不必說了,這事情本官自會知會下面的人,且從民間收購一船回去解燃眉之急。”
“那就多謝了。”
說話間,守門的軍官也已經檢查完畢,陳凱沒有讓杜輝的人進城,僅僅是留下了他和幾個士兵,就與回返府衙知會本地糧商的黃夢麟道別。
“陳參軍?”
“車任重沒來,沒必要為了一個黃夢麟打草驚蛇,咱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車任重,別無其他。”
“那今天晚上的飲宴?”
“還不知道車任重為何急著回總鎮府,先打探清楚再說。不過,這事情應該與咱們無關,只是既然出了突發事件,車任重的防范之心一定遠勝平日,所以暫且不要輕舉妄動。”
“嗯,一切聽陳參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