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斌與施瑯有矛盾,這事情蘇利多少有所耳聞,聽到這份答案,他沒有作出回應,但是那份神色的異樣,卻還是讓陳斌感受到了懷疑的成分。
“小弟是個直脾氣,得罪人是少不了的。說句不中聽的,蘇兄若是疑心小弟,那小弟這就出城,另立寨子,與蘇兄呈掎角之勢守此城池……”
“絕無此意,愚兄絕無此意。”
蘇利知道,陳斌確實是個直腸子,想什么說什么。這樣的人,他實在見識多了,心里面的想法是很難藏得住的。此間陳斌頗有些怒容呈現,蘇利反倒是不再疑心,安撫了一番,便繼續組織防務,等待著援軍抵達的那一日。
事態的發展沒有出乎蘇利的預料,黃應杰接到了求援,連忙派出信使,快馬加鞭的趕來,向他通報了援軍啟程的消息。
………………
惠州總兵黃應杰在永歷朝受封奉化伯,待到尚可喜甫一殺入廣州府地界,遠在惠州府的黃應杰和潮惠道李士璉、惠州知府林宗京便忙不迭的降了清軍,更是殺了明廷一票的宗室來向清廷獻媚。
惠州府的府治位于整個府的西南部,瀕臨廣州。從惠來縣到惠州府城,算下距離的話可以說是橫跨西東。蘇利的信使是他的小舅子,知道是生死攸關,快馬加鞭,路上更是毫不講理的將占用驛馬,幾乎是換馬不換人,完全是按照八百里加急的模樣趕去向黃應杰求援的。
黃應杰看過了求援書信,也沒有任何遲疑,連忙抽調部隊,并且派人返回惠來縣告知蘇利。與此同時,他更是向尚可喜修書一封,代為轉達了蘇利遭到明軍進攻的情報。只是對于蘇利口中的海寇數萬,匪首陳凱掛帥這兩項,卻略有些質疑,便不再去多解釋些什么。
廣州接到消息,尚可喜也沒有太過在意。黃應杰的質疑,在看過了那份求援文書之后,也同樣在尚可喜的腦海中萌生。
夸大其詞,還把那個陳凱搬出來,借此來洗脫罪責,尚可喜十八歲從軍,這樣的手段早就見怪不怪了。更何況,現在兩藩的藩兵不是在廣州城里休整,就是在粵西圍剿那些小規模的明軍,也實在騰不出手來,干脆便讓黃應杰自行其是。
廣州到惠州,軍令傳達,早已準備妥當的黃應杰便誓師出征。就像是蘇利預測的那般,由于明軍在海上的強大實力,他是斷不敢浮海赴援的,只得走陸路。一路向東,翻越蓮花山脈,再經海豐縣、碣石衛進抵惠來縣。全程四百多里地,算算時日,永歷六年的除夕夜到來前應該還是能夠趕到的。
“大帥,若那蘇利的求援里水分比預想的要少,若真是那匪首陳凱集結重兵圍剿蘇利,我軍貿然深入,是不是……”
親信部將提出了質疑,黃應杰卻只是笑了笑,隨后在馬上招了招手,讓那部將湊了過來,他才低聲言道:“誰告訴你老子是去救蘇利那廝的?”
此言既出,部將當即便是一愣,憑著多年在軍中積累下來的豐富經驗,他旋即便想明白了黃應杰在接到這份求援后的一應舉動。
“高,大帥,真是高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