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的主堡,由半圓的堡壘和延伸出去的角度較大的銳角組成,就像是花瓣似的。但是這朵致命之花的花瓣并非是圓潤的,而是尖的,換言之清軍想要展開攻勢,想要登上城墻,就只能從側面攀爬。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清軍沖到主堡前,毫不猶豫的便搭上云梯,開始攀援而上。明軍的主堡只有正常城墻的一半高度,甚至比之那等巨城或許連一半都不到。這樣一來,蟻附攻城的代價和難度都要大幅度下降,而明軍的守御壓力則會呈幾何倍增長。
清軍從上到下沒有人明白明軍為什么修這么矮的主堡堡墻,但是對他們來說,這不恰恰是一件好事嗎?
清軍的銳士手持著刀盾攀援而上,盾牌頂在頭上,呈一定的坡度用以卸掉部分滾木礌石和箭矢的力道。但是明軍想要攻擊他們,就必然要暴露在垛口、護墻之外,暴露在清軍射手的視線之中,那么他們遭受到的攻擊就會更為輕微。
他們的戰斗經驗之豐富,絕非是守城的明軍的所能比擬的,但是守城的明軍卻似乎并沒有探出頭去攻擊正在攀爬向上的他們的打算,反倒是把更多的精力都投諸在了那些透過垛口以及護墻邊緣就可以斜視到的清軍——那些正在攀爬著對面、側面城墻的清軍!
箭矢、鉛彈射向對面正在攀爬中的清軍,平滑的射擊角度,尤其是瞄準的還是清軍毫無防備、毫無預警的后背,盾牌當即就變成了無用的累贅。更要命的是,不僅僅是后背,清軍的側面也要遭到明軍的攻擊,而且還是在頭頂的攻擊依舊存在的情況下,同時遭受到多角度的攻擊,攀援而上的清軍防的了這邊,防不了那邊,防的了那邊,防不了這邊,最終只能在難以兼顧之下從云梯上摔落下去。
多角度攻擊,使得清軍就像是下餃子一般從云梯上摔落,明軍的守御壓力遠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巨大,反倒是清軍發動的鋪天蓋地的攻勢,如潮水般涌來的藩兵反倒是只能在此被動挨打下去。
傷亡迅速攀升,但是清軍卻始終無法登上城頭,甚至就連攀援過半的也絕少有。區區的五六米高,放在其他城墻面前不過是個孩子罷了,但是這個孩子卻憑借著他能夠更好的發揮火力優勢以及強化守御效力的形制,將悍勇的藩兵玩弄于鼓掌之中。
戰鼓聲不絕,清軍的攻勢不斷,但是這般單方面的傷亡持續久了,無論是眾將,還是那些藩兵卻無不是難以承受的。
漸漸的,攻勢愈加疲軟,這是清軍對于傷亡的忍耐能力日趨下降的明證。接下來,無非就是潰退,甚至現在這時候,很多清軍都已經冒出了這樣的念頭,所以才會對進攻的**下降。所畏懼者,無非是清軍嚴苛的軍法對于先潰者的處罰罷了。
然而,清軍的攻勢減緩,明軍這邊卻將火力延伸了出去,逼迫著、驅逐著他們潰退。在明軍的射殺下,很快就冒出了第一個逃亡者,而這第一個逃亡者的出現,也迅速將潰敗轉化為傳染病席卷到整個清軍的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