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不滿,此刻已經變成了苦口婆心的勸解。陳凱知道,鄭成功不是個有太好脾氣的人,能夠如此,全然是這些年的交情所致。但是對于他而言,這一遭廣州是必須要走的,斷不能耽擱到明年。
“大木,我知你求穩的心意,福建現在也確實抽調不出部隊投入其他戰場。但是,一舉解決平南、靖南二藩的良機卻是不容錯過的。一旦錯過了這一次,再想解決廣東問題,就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也未必能夠得償所愿。”
大勢所趨,則事半功倍;大勢不再,則事倍功半。這個道理很簡單,也很是顯而易見。就像是如今的福建,陳凱硬生生的造起了大勢來,大軍便可席卷八閩,一掃此前數年與清軍苦戰而收獲極少的窘境。而廣東那邊,李定國已經造起了大勢,現在缺的無非是順水推舟的那一下子罷了。
鄭成功從來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他很清楚陳凱所言的確實如此。可是現在福建已近全功,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想要求穩,穩穩當當的把福建這個省收入囊中才說其他的。
“不如這樣,等收復了福建與江西、浙江兩省的那些關卡,有了地理形勢作為防御依托,屆時再行出兵。”
福建是個山脈、丘陵密布的省份,與周邊各省之間也有天然的地理阻隔。拿下關卡,就像是把住了大門。到了此處,鄭成功已經讓步良多。這是基于對現實大勢的考量,更是對陳凱的信任。但是,陳凱很清楚的記得新會之戰兩軍沒能會師是因為遲到了,既然如此,他就更不能重蹈覆轍了。
“若是,我能夠做到兩全其美的話,還當盡快出兵。再不去,韃子的援兵就該到了。現在,已是時不我待了啊,大木!”
………………
乘船離開建寧府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吵了一晚上,也商議了一晚上,最后陳凱倒是說服了鄭成功。只不過,與其說是說服了,不如說是雙方在誰也沒辦法徹底說服對方的情況下只得各自讓步一些,達成了基本的妥協。
來的時候是溯流而上,離開時已然是順流而下,任憑船只借著水流的速度飛奔入海,然后轉道向南,回返到泉州那里。
回到泉州,陳凱第一時間就翻看近幾日來各線戰場送來的戰報,大致的情況還是老樣子,不過他此前下達的命令已經開始執行了,相信很快就能夠有所成效。
隨后將在船上寫好的書信、命令一一分派人手送往潮州、香港以及瓊州,叫他們做好準備工作。這邊,前腳把信使們派走了,緊接著官署的吏員就來請示,說是西寧王李定國的信使已經在驛館等候兩日了,正急著趕去見鄭成功。
“叫他來見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