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陳凱接到了李定國大軍抵近梧州府城的消息。具體戰況和戰果現在還不甚清楚,只知道大軍圍城,李定國是打算用他借的攻城炮隊來破城。不過,對于最后的戰果,陳凱還是愿意持樂觀態度的,因為據說馬雄已經率先轉進桂林,加強那里的防御了,沒了這股子中堅力量,就憑些綠營兵在那里,對上李定國估摸著也就是一群送人頭兒的。
“撫軍,看來對韃子而言,廣西的防御重心還是在桂林一城。梧州雖說是可以起到隔斷兩廣的作用,但卻并不是一定要確保的。”
確定了對廣州的控制權,陳凱便下令將在潮州的巡撫衙門班底直接調到廣州。如此,無論是對于東部的惠州府、潮州府,亦是西部的瓊州府,亦或是北部的韶州府前沿,他都可以更好的做到居中策應這四個字。
巡撫衙門的官員,包括屯田道王江在內的府道一級的官員也迅速趕來,為的就是參加這一次的會議,為接下來的發展定下基調。
公示了書信,會議上周全斌說出了想法,眾將亦是對此表示了認同。至于那些文官,對此倒也并不太過在意——知道的,了解李定國出兵,陳凱和粵西文官集團都是要出一些糧草作為供給的,這都是應有之義;不知道,那就更只是當聽個段子,僅此而已。
當下的戰局,其實從永歷六年的大反攻開始,明清之間就已經進入到了戰略對峙階段——于湖廣戰場,在周家鋪之戰前,明軍甚至還保有了一定的進攻態勢,只是那一戰兵敗之后,就只能暫且以確保貴州門戶以及蠶食清軍地盤為目的了。
接下來,自然是李定國對廣東的兩次征伐,托陳凱的手賤,新會之戰有了一個全新的結局。永歷八年,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年份里,明軍創下了比之永歷六年的大反攻收益更大的佳績,一掃周家鋪之戰和肇慶之戰的頹勢,就連剛剛完結的常德之戰也沒能為清軍挽回太多,無非是減少了一定的損失罷了。
戰略對峙的現狀已經形成,清廷暫且沒有太多力量對明軍進行攻伐,明軍這邊也同樣需要緩上一口氣兒來。是故,當下的主旋律對于雙方而言都是恢復二字,就如同是兩頭受傷的野獸在對視著的同時舔舐著各自的傷口,等到傷口愈合了,就再度撲上來撕咬。
“湖廣是這樣的,南贛和江西也是如此,還有浙江,韃子一口氣丟了兩個省,總要緩口氣兒的。現在,關鍵就是看哪一方先把這口氣兒緩過來的。”
從實力來看,無疑是清廷更勝一籌——控制大半個中國,且江浙這樣最富庶的所在皆在囊中,自身的組織力、控制力也都還在巔峰狀態。相較他們的對手,明廷則是僅僅控制了五個省的地盤,剛剛收復的兩個還殘破不堪的,而且最重要的在于明廷現在控制在一個實力最強的藩鎮的手中,還有其他藩鎮在側,根本沒辦法攥成一個拳頭。
陳凱在廣東的努力已經向世人證明了兩根手指頭遠比一根手指頭對清廷更有破壞力。但是,這還遠遠不夠,因為以著清廷當下的強大實力,更因為豬隊友,總會把大好局面弄得搞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