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盛贊了一番陳元良的談判技巧,唐興遠亦是為了打了保票,表示日后有機會會向陳凱諫言興建戰船云云,倒是讓陳元良一陣驚喜。
又是一早過去,這一次陳元良帶回的自然是成功的喜訊。對此,唐興遠欣喜不已,連忙問及何時可以啟程,以及潘學忠那邊有什么額外要求之類的事項。陳元良倒也知道,粵海商業同盟這一次付給潘學忠的傭金很是不低,而且因為陳凱的那封書信,使得他們最終決定若是真的能夠完成陳凱的要求,還會分一部分股份給潘學忠作為獎勵。
這可謂是下了血本了,亦可見他們的寄希望之高,而他作為中間人,這份交情結下來也勢必會大有受用。
面對唐興遠的問詢,陳元良自是知無不言,表示潘學忠那里可以一切從簡。至于原因,還是潘學忠還要先期到瓊州府那邊看看,因為造海船從來都是個大工程,原材料要檢驗,更要培訓工匠和工人,甚至很可能他還要設法從南洋這邊“挖”一些熟識的華人工匠過去,才能確保船真的能夠造出來。
類似的事情可謂是繁雜非常,他要慢慢縷清條理。另外,家人這邊他也還沒有徹底說清楚,這邊的生意也確實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撇下的,所以這一次他是孤身隨陳元良和唐興遠去瓊州,亦是打一個前站。
達成了合作,唐興遠便再度造訪。雙方很默契的不再談蓋倫船的事情,只是就著過去之后的安排和展布進行了進一步的商榷。
如此,一直商量到了深夜,陳元良和唐興遠二人干脆便在潘家的客房里住了一夜。到了轉天,陳元良回去安排行程,唐興遠則繼續與潘學忠商議造船的事項,以盡可能快的適應這位“總設計師”的工作風格。
一連幾天如此,陳元良那邊的事情安排完畢,潘學忠這邊也準備妥當了。待到出發的前夜,陳元良和剛回去做兩天戲的唐興遠一起過來做最后的交代,卻只見潘學忠坐在書房里的火盆前,將那些他花費多年才繪制出來的稿紙一張一張的投入火中,與目中的淚水一同升騰。
“這些,這些可是潘兄多年的心血啊!”
見此,唐興遠當即便脫口而出。聞言,潘學忠才抬起頭來,眼中的赤紅正與他的心思一般堅定。
“既是心血,那便早已銘記在心了。這些東西,佛郎機人是斷不會讓它們流出馬尼拉的,留下亦是招禍之源。但是出了馬尼拉灣,到了大海之上,我再一張一張的重新繪出來,到時候在那汪洋之上,他們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