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瓷跟著去看。
離得不遠的地方,那里栽著株桃樹,風掠過,似乎也帶著桃花的香味。
而在樹下,則站著幾個侍衛打扮的人。他們團團圍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男人,那人比陸臣衣年長一兩歲的樣子。
他有一張極為溫潤俊秀的臉,握著把折扇,眉眼彎成愉悅的弧度。
見陸臣衣看過來,他甚至揚起一抹十分溫和的笑容,朝陸臣衣頷首示意。
“夏連景。”陸臣衣神色冷冽地吐出那人的名字。
“安王?”溫瓷一下子悟了。
那不奇怪了。
這的確是那個神經病能做出來的事情。
夏連景,當朝五皇子,受封安王。書中的反派之一,表面溫潤如玉的偽君子。
他生母只是個宮女,所以并不得皇帝寵愛。宮里的人都慣會見風使舵,夏連景小時候過得非常凄慘。
俗話說得好,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
于是夏連景變態了,他成了個心狠手辣的黑蓮花。
扭曲的心理,讓他對自幼受萬千寵愛于一身的陸臣衣,產生了強烈的惡意。
只要能讓陸臣衣不高興,他就高興了。
“我們走。”陸臣衣皺了皺眉,對溫瓷道。
他倒不是怕了夏連景,主要是溫瓷現在在這里。他怕夏連景針對不了他,就對她下手。
就像剛剛讓侍衛對難越動手腳,差點害溫瓷摔下馬一樣。
但夏連景哪里會讓他們這么輕易離開。
“明昭。”夏連景抬高聲音,朝著二人走過來。
片刻,站定,不急不緩地笑道:“怎么?見了本王,也不和本王打聲招呼嗎?”
他這么說了,陸臣衣和溫瓷自然不好再裝沒看見。
“見過安王殿下。”溫瓷側身行禮。
陸臣衣沒動,只是眉骨略抬,淡聲問道:“殿下今日怎么有空到演武場來?”
夏連景幼時落水,落下了病根,常年疾病纏身。
因此,他通常都是在安王府里暗戳戳地給陸臣衣使絆子,鮮少出門,更別提是這種打獵訓兵的地方。
見他不曾彎腰行禮,夏連景眸色微暗,面上還是保持著和煦的微笑:“今日天氣甚好,便想出來走走。”
溫瓷腹誹,那您這走得可真是夠遠的。
分明是聽到陸臣衣要出城見青云軍的消息,放心不下,親自來查探罷了。
安王心比天高,雖然身體不好,但也不妨礙他做夢。
幾年前太子病逝后,當今皇帝便一直沒有立下皇儲。
如今幾個皇子都到了爭權奪利的年齡,羽翼漸豐,磨刀霍霍向東宮。
不論對誰而言,陸臣衣都是想要拉攏的一大助力。
因為在他的身后,不僅有永安王府,還有一支刀山血海里磨練出來的青云軍。
但不包括安王。
夏連景絕不可能籠絡陸臣衣,他恨不得陸臣衣跌落塵埃,遭千人踏萬人踩才好。
而且夏連景跟有被害妄想癥一樣,一直覺得永安王府會謀反,所以對陸臣衣的消息,尤其是牽扯到青云軍的,都極為警惕。
“溫姑娘。”夏連景的視線忽然轉到了溫瓷身上。
他的聲音是溫柔的,卻讓溫瓷產生了極為不舒適的感覺,仿佛陰冷的蛇爬過后背。
夏連景微笑,眼里暗光明明滅滅:“剛剛你騎馬的樣子,真的很美。”
美到,甚至讓他生出了想要狠狠摧毀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