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出口到了”
蕭牧點頭“先退后”
臨近出口處,暗道愈發狹隘,需彎身才能通過,而不知是為了掩飾此暗道所在,還是年久無人踏足,出口處堵滿了干草等物。
蕭牧先上前提劍將那些草木挑開,帶起的灰塵讓衡玉掩鼻咳嗽起來。
此時反應過來他是在作何之后,她便也立即上前去,彎著身子拿手去扒開通道。
二人很快將出口大致清理干凈,滿臉滿身灰塵蛛網的衡玉攙著蕭牧走了出來。
離了暗道,逼仄之感頓除,連呼吸都變得暢通了。
衡玉顧不上放松,立即又將那些干草樹枝推回出口,覺得不夠,又在周圍搜尋了些枯葉樹枝,一股腦兒全都塞了進去。
蕭牧已站不甚穩,但看著她的動作,卻未有催促質疑。
區區樹枝干草,自然阻擋不了什么,也起不到太多掩飾的作用若對方當真順著這條暗道跟來了,既都來到了此處,必然是要一探到底的。
但她也不會將時間耗費在此等無用功之上。
見她在袖中摸索了片刻不得,蕭牧上前,單膝跪地支撐著身子,道“我來即可。”
他取出了衡玉沒找到的火折子,將那干草等物點燃。
枯葉極干燥,輕易便竄出火焰,火勢很快擴大。
衡玉尋來幾根樹枝,將火勢盡量往暗道中引,又添了足夠耐燒的半濕漚葉進去,最后才和蕭牧合力挪來兩塊石頭將入口堵住。
暗道是封閉的,這些火煙竄進暗道里,不說嗆死悶死個把人,卻也能拖延至少兩刻鐘。
兩刻鐘說長不長,但此處到底是營洲城,這些人短時間內無法得手,那便不可能再留給他們第二次下手的機會了。
不過
衡玉這才顧得上看向黑黢黢的四周“此處是山中咱們出城了”
既是戰時暗道,多為逃命或偷襲之用,貫穿城內外再常見不過。
“沒錯,是城南的伏青山。”蕭牧道“往前走大約百步,有一處隱蔽的山洞,可以在那里等人來尋”
“好,那咱們過去”衡玉話音剛落,余光內就見身側之人倒了下去。
“侯爺”
衡玉忙蹲身將人扶起,卻見人已沒了意識。
方才在暗道里,他那句“撐得住”,是為安她的心。
他中毒已久,日日經受毒發折磨,身體本就極度虛弱,更惶恐又受了那樣重的傷,流了那么多的血
能帶著她撐到當下,憑得已是常人比不了的意志力。
衡玉費力地將人扶起,一步步艱難地往前挪去。
山風愈烈,吹得她臉頰疼痛發麻,很快又有雨絲如細針般密密刺下。
衡玉抬頭看了眼烏云涌動著的夜幕。
真如晏錦所言下雨了
無妨下得更大些吧,最好將身后行跡掩蓋干凈。
衡玉從未覺得短短百余步路竟也會如此漫長艱難。
在全身即將濕透之際,她果然找到了蕭牧所說的那處山洞。
洞內黑黢黢地,于黑夜中顯出幾分未知的詭異,衡玉先拿火折子大致看了看洞中情形,才敢拖著蕭牧進去。
她未敢讓火折子亮起太久,確定了蕭牧背后的血大致止住了,便很快將火苗吹熄。緊接著于黑暗中摸索出了貼身香囊里那只小巧的木瓶,倒出兩粒藥丸塞進了蕭牧口中。
洞外的雨愈發地大了,不時有寒風灌入洞內,冰冷刺骨。
北地嚴寒,又值夜中,淋了雨的外衣衣角甚至很快便結了冰霜,又冷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