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稍一思索,王副將便想到了那日衡玉與蘇先生鬼鬼祟祟摸去魚鋪時的情形
彼時他覺得此事古怪,當下才知對方那日竟是為了替將軍去打聽白神醫的下落
且為了將軍,竟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
極重要的人要救
若那人救不回來的話,她也不活了
吉畫師待將軍,竟已深情到了如此地步嗎
她就這么喜歡嗎
在旁人的感情中逐漸開竅的王副將,難得地被感動震撼到了。
而倔強如王副將,尚且有如此感悟,至于那被衡玉“寧死也要相救”的主人翁是何心情,似乎也不難猜測了
見蕭牧向自己看來,眼神與以往不同,衡玉有著一瞬的慌亂,強作鎮定地道“此事我可以解釋的”
而楊福一聽她要解釋頓時害怕極了“吉姑娘,這這不是你的原話嗎且那日你的刀抵在脖頸前,可是都見血了”
衡玉“”
她真的謝謝
雖說能夠理解對方怕挨扎的心情,但如此渲染倒也大可不必吧
畢竟那個“極重要之人”他就在現場
當著白神醫的面,已不好多說什么,且裴無雙等人也在
“阿衡阿衡,你要救的那人是誰呀你該不會有了心上人卻瞞著我們吧”裴無雙好奇至極地問。
顧聽南幾人也看著衡玉。
確切來說,是每個人都在看著她。
白神醫,楊福,蕭牧,還有那戴著冪籬跟了她一晚上以為她不知道、自蕭牧出現后就自然而然地就由“暗”轉明的王副將
每個人看著她的眼神、與所期待的反應都不同。
每個人所知的信息也截然不同
而她謊撒得太多,又要替蕭牧保守此前中毒受傷的秘密,且需照顧到楊福的立場
衡玉苦澀微笑。
修羅場,莫過于此了。
在一道道目光的極致揪扯下,衡玉唯有先同裴無雙含糊過去“此事回頭再說。”
好友如此反應,落在裴無雙眼中是害羞的表現,是以也很通情達理地點了頭,笑容十分體貼,湊在好友耳邊小聲道“我都懂的”
應付罷了好友這一關,在楊福不安的眼神下,衡玉轉而向白神醫道“此前的確是我以死相逼,才迫得楊福叔不得不透露您的下落,此事怪不得楊福叔。”
楊福暗暗大松一口氣,干笑著看向白神醫,嘴拙地道“先生,您看這吉姑娘她也是救人心切,事出有因”
“行了”白神醫皺眉看著他“你跟我過來”
見他轉身離去,楊福忐忑地跟上去。
白神醫走出了數十步遠,方才停下來。
楊福摸不準他的心思“先生,我”
白神醫看了一眼身后,確定蕭牧等人瞧不見自己了,忽然綻出欣慰笑意,拍了拍楊福的肩膀“你小子干得不錯”
若非如此,他豈有今日這般舒坦的日子可過
只是方才人多,蕭侯又在,他總不好表現得太不值錢不是
“啊”
楊福這廂摸不著頭腦之際,衡玉為打破這怪異的氣氛,若無其事般向裴無雙幾人問道“這奪仙燈是如何奪”
“這個啊,是營洲每年都有的上元習俗,瞧見那擂臺上的梯架了吧,誰能爬到最高處,取下那赤雀口中的丹書,誰便能得此仙燈喏,你瞧,就是那盞”
順著裴無雙所指的方向看去,只一眼,衡玉便被那燈架上掛著的花燈吸引了去“這是皤灘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