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自在笑道:“運氣不錯,該我了。”他用記號筆在九筒試過的插口上做了標記,又道,“那我就不按順序隨便來了啊。”說著把電線探進了離著剛才那個插口老遠的另一個插口里,也沒事。
賈珍花瞪大眼睛,每次有人把電線伸進插口她都備受煎熬,眼神里全是求肯和絕望,又不知道該做什么。
趙維明看得汗流浹背,其實他確實想過一個夾子都不布,可惜被賈自在事先叫破了,而且這種事平手也解決不了問題,然后他還發現一個事情——現在連他也忘了剛才把夾子裝在哪了,那些插口密密麻麻的,實在不好辨認。
張念祖小聲問他:“你安了幾個夾子?”
趙維明渾渾噩噩地看了他一眼,連話也不想說,只偷偷地比了一根手指。
九筒和賈自在各試了兩個插口,誰也沒事。
賈自在道:“看來這個小兄弟心好,八成是只裝了一個有電的,不然按四分之一的概率,咱倆這會該分出輸贏了。”
沒人搭理他的俏皮話,九筒的手這時候也變得有些僵硬,隨著他和賈自在又各自試過幾次,還剩了不到30個插口,就算真的只有一個插口是帶電的,出結果也是分分鐘的事。
這時門一開有人探進頭道:“賈老板忙著呢?”是旁邊的店主找賈自在閑聊來了。
賈珍花像撈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拼命招手道:“王老板你快來!”
王老板離老遠見賈自在和另一個人圍著木盒子低頭凝神又指指戳戳的,笑道:“下五子棋吶?你們玩,咱回頭聊。”話音未落又出去了……
有了這個小插曲,九筒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道:“萬一我死了,兒子不跟我姓沒關系,你會好好待阿珍和孩子的吧?”
賈自在道:“別瞎操心了,我可是孩子的大舅!”
說話間九筒又試了一個插口,雖然沒電,但身子不由自主地矮了幾分,頭上的汗也是層出不窮。
趙維明小聲道:“看來九筒心理素質不行啊。”
張念祖在賈自在肩膀上拍了一把道:“賈老板好膽氣。”
賈自在云淡風輕道:“膽氣談不上,為了自己在意的人啊啊啊啊啊——”他話說了一半,身體驟然激烈抽搐起來。
“哥!”賈珍花大驚失色,起身就要往前撲。
九筒在千鈞一發之際把她推開,接著自己撲到了賈自在身上,然后兩個人就抽搐在了一起,臉上肌肉的振幅都如出一轍。
“九筒!”賈珍花再一次沖了上來,趙維明趕緊把她攔腰抱住。
“你別攔我,我也不活了!”賈珍花哇哇地叫道。
這時張念祖貓下腰把電源拔了。
那兩個纏繞在一起的男人霍然分開,各自跌出老遠,然后四肢還不時地抽搐一下,趙維明扶起了九筒,九筒如墜云霧般迷惘了半天才道:“我死了沒?”能說話那就是沒事。
張念祖抓住賈自在的衣服把他往起一提,嘶啦一聲,人沒提起來,外頭的襯衫被扯破了,然后就露出了里面的一件花花綠綠、纏滿電路的貼身電路服……
這東西一露出來什么也不用說,連賈珍花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賈自在是在作弊。
賈珍花厲聲喝道:“賈自在!”
賈自在這會其實已經清醒了,他睜開一只眼睛瞄了眼大家又閉上了,滿臉通紅地嘀咕道:“你們還是讓我死了吧。”
張念祖掰開他攥著電線的右手,發現順襯衫袖口,有一片薄薄的電路板被他貼在手掌里,也就是說他手里的電線就算通了電,電流也會順著這塊電路板流竄到他身上這件絕緣服里。九筒一個箭步沖到賈自在前面,把他的襯衫全部撕開,一邊撕一邊感嘆:“媽的你賣給別人的是假貨,給自己預備的都是真材實料啊,看看這底板,真結實,看看這電線,真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