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弟子為了個人名利,卻將醫書重要內容藏于私,流傳于世的全是一些普通方子。
從此,真正的千金方一直掌握在這個弟子手中,一脈傳至今日,傳到了方承天手中。
屠蘇酒作為辟溫篇中唯一流于世的藥方,這些大夫有所耳聞,但太乙流金散,辟溫殺鬼丸這些,他們卻從未聽過,加之藥方出自年輕無比的方承天,他們自然更加不信。
“那你拿早已失傳的藥來忽悠老夫,你覺得很好玩嗎?”那八字胡中年男子猛地將酒葫蘆擲向方承天。
方承天輕輕伸手,將酒葫蘆抓在手中,輕笑道:“我勸您老還是喝點屠蘇酒,雖然朱將軍得的只是普通的熱疫,年輕力壯之人,就算被傳染了,大多都不會有事,可您老這瘦弱的身子,就不一定吃得消了。”
“你……”八字胡中年男子怒指著方承天,大口吸著氣。
旁邊一個稍微年輕些的男子瞧著方承天,冷笑道:“后生,你當真是無禮至極,你可知這位是誰?哼,他可是鄆州城有名的神醫王子陽王神醫。”說完,他瞧著王子陽,一臉的敬佩之色。
王子陽挺了挺胸,捋著半寸長的胡須,干咳道:“些許薄名,不足掛齒!”他話說得謙虛,可他那模樣,說不出的傲慢。
朱存聽了方承天的話,滿腦子疑竇,他三弟長得牛高馬大,身子壯得像頭牛,若按方承天的說話,不該得病呀?!于是,他問道:“方大夫,你看我三……朱將軍身子這么壯實,怎么會得病呢?”
方承天輕笑道:“我只是說不容易,并不是不可能,朱將軍生病前是不是事情太多,人過于疲累?”
朱存點了點頭:“朱將軍生病前剛打完一仗,然后又連夜趕到鄆州,的確有些勞累。”
方承天解釋道:“人若身子疲累,癘氣便易入體。”
朱存瞧了瞧床上的三弟,又瞧了瞧方承天,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不過他決定先問清楚再說:“方大夫,你這方子的,藥量為何……”后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他相信方承天一定聽得懂。
方承天笑道:“我只是把需要的藥先寫出來,至于用量,我自會把握,怎么?朱校尉信不過我?”
朱存尷尬地笑了笑,心想的確有些信不過你。不過他沒有說出來,而是疑道:“方大夫,這是為何呢?”
方承天拱手道:“只因師門有命,獨門藥方,不便外傳。”
說著,他掃了王衛陽等人一眼,道:“相信各位大夫也有自己的獨門藥方,或是獨門診斷手法?”
朱存皺起眉頭,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了。
方承天搖了搖頭,瞧著朱存道:“既然朱校尉信不過我,各位大夫也信不過我,我也不想多說了,這酒我留在此,喝不喝各位請自便,后會有期。”說著,他將屠蘇酒葫蘆輕輕放在地下,朝眾人拱了拱手,徑直往門外走去。
王子陽瞧著方承天,嘴角扯起一絲冷笑,道:“選擇離開是對的,不然害了朱將軍性命,你自己小命也保不住了。”
方承天眉頭一緊,腳下一頓,他真想返回去,將那朱將軍救活,讓這些人好生看看,自己的醫術到底如何!
不過他只停了片刻,深深吸了口氣后,繼續邁開了腳步。
既然別人不讓他治,他也不可能強行給那朱將軍醫治,畢竟這里是軍營,而且師父他們還在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