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塵神醫已于傍晚死于裴偓亂箭之下!!”這句話出自楊一凡之口。
方承天跪在營中,潸然淚下,任誰勸他,也不起來。
王仙芝更是大怒,指著楊一凡的鼻子大罵:“楊一凡,你是個飯桶嗎?怎么這么沒用,竟令神醫......我......我不是命你派人貼身保護玄塵神醫嗎?他一個軍中郎中,怎會跑到陣前去?!嗯?!你說......你說......”
說到最后,他幾近大吼,整個營帳中鴉雀無聲,全都屏住呼吸,誰也不敢出聲!
楊一凡也是滿臉沮喪之色,單膝跪地,垂著頭不敢吭一聲。
最過于震驚的人卻非裴思詩莫屬,方承天猜得不錯,她正是蘄州刺史裴偓之女。
她臉色早已蒼白,緊咬著牙,手握成拳頭,冷汗早已沁濕掌心,她看著一臉絕望之色的方承天,心中猶如刀絞!
就連最抵觸方承天的小玉,也緊咬著嘴唇,緊皺著眉頭,安靜地站在旁邊,眼中流露出不忍,這些天以來,她為了小姐開心,對方承天的態度其實已經有了很大的轉變,再看方承天時,已沒了以往那樣的厭煩。
如今方承天的師爺死了,還是死在自家刺史老爺手中,她不禁暗暗為小姐捏了把汗,也為自己捏了把汗,從先前山洞中方承天的反應來看,他定然已經猜出自己小姐的身份,那他為了給師父報仇,會不會對小姐不利?!
她趕緊走到裴思詩旁邊,一臉謹慎地看著方承天,全身肌肉都繃了起來,生怕方承天突然暴起對小姐發難。
方承天此刻難受至極,腦中一片空白,心思根本就沒在裴思詩身上,他不停地回想著與師父的一切!
從師父路邊救下他,收他為徒,授他醫術武藝,待他如親生孩子,到師父無時無刻地教育他,保護他......
他的淚水流干了,他不知道自己哭了有多久了,也不知道王仙芝已將大小將領罵了個遍,尤其是朱溫等人,諸如朱溫忘恩負義之類的話,可沒少說!
朱溫被罵得抬不起頭,不過他的膽子似乎比楊一凡大得多,一等王仙芝罵完自己,他竟自責起來:“王大將軍,神醫之死末將的確有過錯,是末將沒有保護好神醫,在神醫前去黃剛營帳時,以為大家都會保護好神醫,便未緊緊跟隨,是末將的錯,請王大將軍責罰吧!”
他看似自責,卻更似解釋,讓王大將軍知道罵錯了人!
“哼!”王仙芝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以為自己黃大將軍的人,本將軍便收拾不了你么?!”
他又怎會聽不出朱溫話中之意。
朱溫垂首道:“末將不敢!”
“哼~~”王仙芝又哼道,“黃剛......他是不是黃大將軍的那個遠房侄子?”
朱溫回道:“是的!”
王仙芝冷冷道:“神醫既然到了他那兒,他卻不好生保護好神醫,竟讓神醫......他在哪兒?給本將軍叫過來!”
朱溫抬眼瞧了瞧王仙芝,低聲道:“聽說他也受了重傷,如今昏迷在床!”
這時,方承天緩緩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