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天眉頭一緊,對于黃巢將他推到風口浪尖上,心中非常不滿,不過眾人都瞧著他,他也不好當著眾人拂了黃巢的面子,只好笑了笑道:“黃大將軍,這個......末將從軍才兩個多月,連統兵的門道都尚未摸清,何況這等大事,末將實在不敢妄言?!”
黃巢大笑道:“方將軍過謙了,你的能耐大家有目共睹,你盡管說,說錯了也沒關系嘛。”
看來不說是不行了,方承天暗嘆了口氣,抱拳道:“既然黃大將軍如此看得起末將,那末將就說說自己的看法吧,若說得不對,還請黃大將軍見諒!”
黃巢笑了笑,比了個請的手勢。
方承天干咳兩聲,瞧了瞧王仙芝,徐徐道:“剛才王大將軍說即便我軍攻下洛下,被各節度大軍圍了也非常危險,末將倒是有些不同的看法。”
黃巢一聽,頓時露出一絲微笑,沖方承天投去一個贊賞的目光。
王仙芝怔了怔,道:“哦?方將軍有何高見?”
方承天笑了笑,抱拳道:“高見不敢當!末將覺得我軍還未攻下洛陽,怕是就要被圍了!”說完,他偷偷瞥了眼黃巢。
只見黃巢臉色一變,咬牙道:“方將軍的意思......莫非是咱們不該攻打洛陽?那你認為咱們應該下一步該作何打算?”
方承天笑了笑,道:“就我軍目前的處境來看,末將認為盡快脫離困境,才是首要選擇。”
黃巢皺著眉,半瞇著眼睛,直勾勾地瞧著方承天,不發一言。
方承天卻不看他,目光掃過眾人,正色道,“洛陽城高墻厚,本就易守難攻,現下招討副使曾元裕的大軍也到了洛陽,短日內我軍絕難以攻下,先不說南有山南東道節度使,北有昭義節度使,西有邠寧、鳳翔節度使虎視眈眈,就說......”
他頓了頓,繼續道:“淮南節度使宋威帶著忠武、宣武、義成、天平五路大軍數萬人馬,一直跟在咱們屁股后面,雖然不知他這一次為何總是屯兵觀望,不對我軍發起大規模進攻,但他此舉絕不是發善心,說不準什么時候便會狠狠咬上咱們一口,不得不防!”
眾票帥將領雖然看不起方承天,但聽了他這一番話,也不禁紛紛點頭,有的人甚至附和起來。
“方將軍說的有理,進攻洛陽的確有些冒險。”
“是啊,還望兩位大將軍三思!”
“不錯,咱們應該趁著朝廷招安,諸軍觀望的時機,迅速脫離困境!”
......
王仙芝不停地點頭,大笑道:“方將軍果然見識不凡,剛才所說也非常有道理,攻打洛陽之計實不得為,各位兄弟不得再提。”
說完,他瞥了眼黃巢,繼續道:“那方將軍認為,鄭州是否可取?”
其實他之前也想過襲擊鄭州,只不過見唐軍近日里越聚越多,實不該在河南道久留,因此生起放棄之心。
方承天聞言,快速看了眼黃巢。
只見黃巢緊皺著眉,緊咬著牙,兩眼直直地瞧著桌子上的酒菜,不發一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承天揚起嘴角,微微一笑,道:“至于這鄭州嘛......”
他本想繼續說下攻打鄭州的難處,可這話剛出口,一個生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鄭州必須打,不然我軍糧草無濟!”
黃巢目光掃過眾人,一雙眸子中鋒芒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