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李先生,你的出身經歷雖然讓主公不喜,但是先生若能君子豹變,實心用事,替主公謀奪天下,成就帝業,豈不是功蓋蕭何?名揚后世?”張希孟道:“滁州商賈,固然和先生有舊,但是區區一點情分,又怎么能讓先生忘了大事?再有,就算他們會議論污蔑先生,主公又豈會聽信這些人的言語?他們罵得越狠,先生的地位越穩啊!”
李善長徹底呆住了,好一個革卦,好一個君子豹變!
天下鼎革之時,就該如豹子一般,迅捷變化,隨分從時。既然自己選了朱元璋,那就要一顆心放在主公大業之上。
其實不論前面分田,還是現在的商稅,李善長都有些不甘不愿,畢竟刀刀砍在自己人的身上。
可聽到張希孟的這番道理,李善長動搖了。
他現在已經是不惑之年,還有什么看不清楚的?
無非是不忍心下手罷了!
若是尋常時候,還好說,可天下鼎革之時,又豈能瞻前顧后,拖拖拉拉,唯唯諾諾!
君子豹變啊!
李善長猛然起身,沖著張希孟深深一躬。
“張先生,多謝指點之恩!他日善長若能輔佐上位,成就大業,全賴先生點撥!”
張希孟也站起來,笑道:“李先生,這一番道理也是賈老大人的意思,他知你是人才,就是長久在地方做事,束縛了你的眼界啊!”
李善長用力點頭,這話說得太對了!
“張先生,咱們還說這個商稅的事情……沒什么不好征收的,咱們把各個路口看管起來,城門也安排人。進多少貨,要送給哪一家,我們心里大致有個數,然后定期核查,確定買賣數額,然后征收商稅。其實累進稅率,無非是最后一步要仔細算算,不是三十抽一,六十抽一那么簡單。我親自去教,能夠學會的。”
“滁州有多少大商戶,大生意,也一目了然。給他們登記造冊,剩下的街頭小販,只要每人收一二十文的入城稅就是了。”李善長臉漲得通紅,侃侃而談。這一次的他,可是毫無保留。
“等會兒!”張希孟沉吟道:“李先生,大戶可以征收,但若是百姓進城賣點菜蔬果品,或是樵夫賣柴賣炭,也要收錢?怕是主公不會答應的!”
“哈哈哈!”
李善長忍不住大笑起來,“張先生,我也教你個竅門……咱們把方略遞上去,這個是給上位示恩用的!咱們總不能替上位免了小商小販的稅吧?”
張希孟瞬間無言了,只能伸出大拇指:“先生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