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聽到魯智深仗義執言,心中好不感動。
林沖主動給幾人碗中倒上酒,端著酒碗道:“此事全因小弟而起,不敢讓兩位兄弟牽連進來。”
“其實昨夜你嫂嫂寬慰了我一晚上,忍一忍就過去了,這件事情就此打住。”
“來,我敬大哥三弟一杯。”
一口酒下肚,魯智深將空碗重重擱在桌面,壓抑著聲音不甘的反問道:“就這樣算了?”
林沖苦笑一聲,“不算了又能怎樣?”
一直在旁邊未吭聲的陳松突然插嘴道:“二哥,你有沒有往最壞的方向想一想?萬一忍一時變本加厲,退一步越想越氣呢?”
“我看你愿意退一步,那高衙內不一定會收手。”
“他敢。”
林沖聽后,臉上胡須毛發皆豎立起來,身上殺氣四溢,宛如一頭正在捕食中的獵豹。
就在這時,包房外跌跌撞撞的闖進來一人。
眾人抬頭一看,發現是張三。
張三見屋內的三人都在,松了一口氣,接下來卻道出了一個天大的消息,“不好了,我剛才見高衙內和一個文士領著十多個高府仆從氣勢洶洶的往這邊而來,看方向正是林教頭家。”
咔嚓一聲,酒桌上的瓷碗碎了一地。
林沖當下站起身,面色急切的問道:“你可看好了,他們去的方向可是我家?”
張三道:“錯不了,松哥兒昨日吩咐我們日夜輪班盯著高府,今日早上,我兄弟就看到一個文士進了高府,不一會就陪同高衙內領著十多個仆從出來,手上還拿著棍棒。”
“對了,那文士好像叫陸謙。”
“時間要緊,他們這會怕是已經到了林教頭家,我們若在這里耽誤下去,后果難料。”
啪嗒一聲。
桌上傳來一聲爆喝。
“賊廝鳥!上次饒你性命,竟還變本加厲了?啊,氣煞我也!”
“二弟三弟,速速隨我來,再晚一步弟妹說不定就危險了。”
魯智深一聲怒吼,反手一巴掌,便將桌子掀飛出去。
桌上的湯湯水水散了一地。
魯智深說完操起那根六十多斤重的禪杖搶先沖了出去。
唯有林沖,整個人還愣在原地,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在盤旋,“光天化日之下,他怎么敢?他怎么敢這樣……”
至于高衙內想哪樣?
目的不言而喻。
眾人腦中已經想到了最壞的一幕。
林沖選的這家酒樓就在自家附近,走回家只有幾十步,一行四人步伐匆匆,不一會就趕到了院門口。
只是門口被一群拿著棍棒的奴仆堵住了,領頭一人正是林沖的同鄉陸謙。
院內依稀有哭喊聲傳來。
林沖心急如焚,腦中還抱著一絲僥幸,當場大喝道:“陸謙,你大白天帶人來我家作甚?”
當先一人正是陸虞侯陸謙,他也沒料到林沖這么快就趕了過來,神色間依稀有一絲慌張。
不過想起屋內傳出的動靜,代表衙內還未得手,這會不能讓這群人進去。
既然已經與林沖撕破了臉,那就一條路走到底,在同鄉教頭和當今天子的紅人高太尉之間二選一其實不難。
只要是一個成年人都知道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