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以來的巖橋慎一,前所未有的像個社長桑。原先總也什么都不在意,但近來出入時,就十分有社長的派頭。
“慎一說了,公司的頭頭們總擔心我出門在外不夠體面。”中森明菜粗聲粗氣,模彷巖橋慎一說話。
千惠子笑著給女兒拆臺,“慎一君不像是會用這種語氣說話的人。”
編排巖橋慎一這種事,在母親這里成功不了。
中森明菜被拆穿了,對著母親做了個小小的鬼臉,“母親對慎一的印象可好了。”她倒沒有不服氣,可嘴上還是要說點什么。
千惠子理所當然,“對慎一君那樣的人,要想留有壞印象才難。”
越是不當著巖橋慎一本人,就越是能盡情說他的好話。就算是中森明菜,當她故意用這活靈活現的樣子編排巖橋慎一的時候,千惠子肯定不會認為這是在說他的壞話。
突發奇想的一次旅行,讓千惠子從中得到了不少的勇氣。
前幾年,獨自住在中森家的老宅里,過著雖然自在,卻又單調的生活。如今,發現自己仍然擁有獨自旅行的勁頭,仿佛是為她的晚年人生,打開了一扇新的窗戶。
對千惠子來說,人生還有這樣一扇小小的窗,能讓她看到另一種未來的景象,就足以讓她感到興奮,并且,從中獲得力量。
自己選擇自己到哪兒去。
“現在從東京往周邊走,風景和過去完全變了個樣子。名古屋,上一次去大概是將近三十年前這一次再去,像是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千惠子說著自己的旅行感想。
年輕時,從老家來到東京,還沒有成家之前,千惠子也是個抓住機會就買張車票,趁著周末也能和同伴出去閑逛旅游的年輕女人。等到人生完全陷入主婦的生活,每次出門,往往是家族大出游,就難再有太遠的出門計劃。
前些年,女兒明菜成了明星。剛成名的時候,新年假期時,明菜興高采烈,邀請全家人去夏威夷度假。但隨著明菜與父親和兄姐之間的關系日漸緊張,曾經讓研音的董事也為人數之多而感慨的家族海外大出行,終于也不過曇花一現。
大家庭之間和睦相處的時候,女兒明菜拿出錢來貼補家里,千惠子也欣然接受。可是,當明菜和這個大家族的關系緊張起來之后,千惠子就覺得,不該再花這個女兒的錢。
再往后,自己身體欠佳,讓她使出了全部勁頭來經營的卡拉ok小酒館關門,曾期望他們能相親相愛的兒女們反目。當千惠子獨自住在中森家的老宅,人生似乎也開始了倒數計時。
那時,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和已經累積了幾十年的過去劃清界限,又開始新生活這樣的一段人生之路。
盡管如此,千惠子從來沒有后悔過和中森明男結婚,生育這些孩子們。正如她在離婚以后,也從來沒有一次后悔過離婚的決定那樣,如此相信自己的選擇。
“這一回去了名古屋,下次,就再去個什么地方。”千惠子想著想著,就又覺得,光是曰本的景色,憑她自己一雙眼也看不過來。
中森明菜點頭,“不過,下一次,母親出發之前,還是給我打個電話吧。”
“哈尹哈尹”千惠子有點夸張的答應著。這輕快的語氣,叫人猜不著,她是真的知道了,還是會在下一次又這樣,不聲不響的出發,把人嚇一跳。
中森明菜叫母親的樣子逗笑了。看著她轉過話題,興致勃勃的說起回程時路過靜岡,受到巖橋千代的邀請,上門去做客的事。
“千代桑看起來像位不善談笑的夫人,其實非常風趣。”千惠子說。
這一點,中森明菜也深有同感。在
不熟悉巖橋千代的時候,和她面對著面,總擔心自己的禮節不夠得體,但很快就會發現,巖橋千代其實十分開明。
千惠子告訴女兒明菜,她和千代桑約定,下次,她到東京來玩,由千惠子招待她。
中森明菜沒想到自己的母親和巖橋慎一的母親這么合得來,但也記得關心另一件事,“只有千代桑嗎”
“靜岡離東京挺近的。”千惠子笑道。
白天,送巖橋將明去上班以后,巖橋千代買張車票來東京,中午,和千惠子一起吃頓午飯,之后一起去什么地方逛街,只要在傍晚之前搭上返程的新干線,就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