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之內昭仁是他重生以后認識的青年,青山學院大學的學生。
他重生后沒幾天,某個因強風生意冷清的晚上,竹之內昭仁和聯誼過后的大學生,男男女女一幫人涌進店里。
奧德賽不單獨接待女客人,不過有男性帶領就可以。
那晚,像是要對抗惡劣天氣帶來的冷清,客人和招待們都有意展現熱情,活潑輕佻的女學生,還邀請男服務生跳舞。
竹之內昭仁舞跳的最差,反倒對舞蹈出眾的巖橋慎一格外留意,主動和他攀談。此人天生的自來熟,往后每次到店里來,要是巖橋慎一當班,見了他,一定要跟他打招呼。
雖說夜場里的服務生說什么“跟客人的友情”有點怪,但說是熟悉的客人總沒錯。
今晚,竹之內昭仁是和另外三四個男學生一起來的,幾個人都點了威士忌,興高采烈地對舞臺上唱歌的女歌手評頭論足。
寒暄了幾句,巖橋慎一正要退下,竹之內昭仁卻叫住他,“對了,巖橋。下個星期二,晚上有空嗎?”
“晚上倒是有空。不過,白天的打工要到五點半。”
他每周在奧德賽工作三個晚上,另有五天在代代木一家叫“洛薩克”的披薩連鎖店上班。其中每周的星期四,兩處工作的時間重疊在一起,到時必定忙的不可開交。
“要是有空,下星期二晚上,能請你幫忙去跳個舞嗎?”
“什么?”
“上次一起到店里來的朋友,參加了一支樂隊,原本預定下周二有演出,結果不巧有個伴舞摔傷了腳,現在要找人臨時頂上去。”
“樂隊還有伴舞?”
巖橋慎一印象中的樂隊,就是主唱吉他貝斯鼓,有這四樣的,就算是四角俱全。要不就再加個彈合成鍵盤的。反正跳舞的沒見過。
竹之內昭仁說的理所當然,“樂隊的構成不就是千奇百怪的。”
好吧,是他孤陋寡聞了……
“舞蹈分很多種,突然這么說,我未必做得來。”巖橋慎一婉拒。他不大想把時間浪費在陪沒聽過的風格成迷的樂隊演出上面。
“我想不成問題,”竹之內昭仁還在堅持,“其實,之前她跟著我到店里來過一次,還和你跳過舞。現在也是她先想到了你,說你能勝任,所以我才自告奮勇來問一下。”
她?
巖橋慎一試圖回想一下自己見過的嘰嘰喳喳到店里來的女學生里是否有這么一號人物,不過腦子里連個有印象的人影都沒冒出來。
“當然,也不是白做,有報酬的。”這時,竹之內昭仁又說。
聽到有錢拿,巖橋慎一才終于認真了一點。沒人跟錢過不去。
“演出費另算,中間排練占用的時間也算時薪,六百日元。”
竹之內昭仁看他開始感興趣,趕緊報上條件,“樂隊的領隊是文化學院美術系的畢業生,手頭還算闊綽。你就當是做兼職,請好好考慮一下吧。”
去伴個舞,還能賺點外快,好像挺不錯的。反正不干活的時候閑著也是閑著,行不行的,去看看也可以。
要是有錢可拿,陪沒聽過的風格成謎的樂隊演出也無妨。至于給他工資的是手頭闊綽的少爺,還是省吃儉用的追夢青年,樂隊的背景跟他沒什么關系。
既然如此。
“那好吧。”巖橋慎一答應下來。
上班時間,不方便繼續說私事,竹之內昭仁問他要聯系方式,后續要如何安排,再給他打電話。
中途回了趟準備室,巖橋慎一拿來紙筆,寫下自己公寓的電話號碼,趁送東西的時候順道交給竹之內昭仁,不忘事先說明,“我上午九點有打工,八點半之前能接電話。”
竹之內昭仁打了個“OK”的手勢,“我知道了,會在那之前聯系你的。”
要打個電話還得提前說明時間,巖橋慎一不由在心里懷念起那個全民智能的時代。
跟竹之內昭仁分開,巖橋慎一繼續在店里迎來送往。快到打烊的時候,他退回到休息室,換下制服,和同事打聲招呼,走出店里。
傍晚時分的雨化作了迷蒙的水霧,空氣潮濕,但看樣子是用不著再撐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