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錄音室那邊給他打電話,告訴他錄的歌半成品出來了。巖橋慎一放下電話,又打給吉田美和,兩個人約好見面的地點,晚上一塊去了趟錄音室。
聽了他們的半成品,吉田美和有一會兒沒說話,琢磨了半天,指出來幾個認為需要修改的地方。她不懂任何一種樂器,只能靠口述形容個大概,巖橋慎一也在邊上幫腔,一伙人跟打啞謎似的比劃來比劃去,折騰了半天,這才定了下來。
又等了兩天,成品終于出來了。
編曲的活兒巖橋慎一做不來,對于最終成品的效果,覺得差強人意。打個比方,本來打算去量體裁衣做身衣服,但是最后沒有,而是去商場試穿了一件回來。
衣服是好衣服,可比起裁縫親自給你量一量的,就是缺了點什么。
他把這想法對吉田美和說了,吉田美和沉默了一下,表示理解的點點頭,慢慢說:“剛剛好哪有那么容易。”
作詞家、作曲家、編曲家、歌手,這之間存在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某些詞曲作家跟歌手之間就是能夠產生化學反應。
要不然為啥松任谷由實為了能有個專人給自己編曲(誤)嫁給了編曲家松任谷正隆,中島美雪覺得跟瀨尾一三的編曲氣場相合,一口氣合作了幾十年。
詞曲作家和歌手方面,有跟周杰侖相親相愛的方聞山,唱盡林汐心事的楊千Fa。
唱片公司為歌手從曲庫成百上千的曲子里挑選出那么幾首合適的歌,地下樂隊的成員之所以反復更替,除去這一行流動性大的特點外,這種變化也是在找尋那種共鳴。
只是,這種“剛剛好”,實在是可遇不可求。假如能遇到,那是絕對的幸運。
這事兩人心里都明白,也就沒再提了。
——
星期六上午九點,吉田美和到巖橋慎一住的公寓這兒來找他。
這陣子整天過著白天上班晚上打雜的生活,難得有個假期,巖橋慎一睡了個懶覺。吉田美和來敲門的時候,他還躺在被窩里,保持一種眼睛已經睜開了,但是意識卻還沒有蘇醒的狀態,放空著思緒。
直到聽到敲門聲,巖橋慎一才想起今天和吉田美和有約,腦子一情形,立刻跟磕了條士力架似的蹭一下爬起來了。
為了不讓她在外面敲太久惹來房東的不滿,他先打開門,跟吉田美和說了聲,“稍等我一下。”
“還沒起床嗎?巖橋桑。”吉田美和說,目光落在他睡衣肩頭的花紋上。
“唔,很快就好。”巖橋慎一回道,看吉田美和表示理解的點點頭,于是又關上門。
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床鋪收進壁櫥,把睡衣換下來,穿上常服,捧起涼水洗了把臉,刷刷牙,胡須也沒刮,先去給她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