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就拜托了,野崎君。”渡邊萬由美說。
“哪兒的話。”野崎研一郎笑道,“這可實打實是分內的事。”
接下來,野崎研一郎幾乎一直和他們兩個一起行動。雖說是三人行,不過三個人都不是那種不會讀空氣的人,倒是也玩得來。
當然,即使是相談甚歡時,也各自都留著一線,像是隔著一層彼此都知道卻刻意無視的玻璃在對話。
玻璃的透明源自于藝能界需要相互溝通和交換信息來前行,所以即使是不同陣營的人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坦誠相見。同樣的,所屬不同陣營,也是玻璃隔閡的來源。
……
晚上,在大廳里還有樂隊現場演奏。三個人從樓上下來時,正有五六對男女在跳舞,其中還有一對還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今天的招待會沒有藝人出席——當然,現在職業是演員的野崎研一郎不在藝人之列,至少這個場合里的人不會把他當成是個小藝人。
作為演員,他事業平平,毫無起色,一直在各路電視劇里打醬油,因為這樣,反而跟基層的電視臺工作人員關系良好。
藝能事務所的二代心里有個星夢實屬正常,君不見隔壁杰尼斯事務所副社長瑪麗喜多川的女兒藤島景子,雖然條件平平,但也當過演員打過醬油。當然,她最重要的任務還是等著回去入職事務所,假如喜多川老爺子沒有個私生子什么的出來截胡,今后就繼承家族企業。
沒有藝人到場,不過,特地雇傭來活躍氣氛助興的女孩子倒是請來了一些,多是銀座高級俱樂部的公關小姐,各個都是人精,說實話,在這樣的場合,比藝人還頂用。
樂隊休整的時候,跳舞暫停。人群中走過來一名年輕的女孩子,過來和渡邊萬由美跟野崎研一郎打招呼,“兩位也來了?”
她的年齡大概跟野崎研一郎相仿,短頭發,姿色不太出眾,但有雙大眼睛,看著青春無限。
在場之人,都不是專門挑出來演戲的演員,自然是見不到那種帥哥美女把酒問盞翩翩起舞的場景。
女孩子沒有和巖橋慎一說話,只是出于禮貌點了點頭。
野崎研一郎和他們兩個說了一聲,很快跟這個女孩子一起去跳舞。端著托盤的服務生適時走過來,渡邊萬由美拿了一杯威士忌蘇打,用嘴唇輕輕碰了一口。
“那位是東映細田董事的女兒。”渡邊萬由美說。
巖橋慎一點點頭,笑了笑,“來參加的年輕人里都有些來頭。……當然,我除外。”
“是的,你除外。”渡邊萬由美微微一笑。
兩人在場外看著舞池里成雙成對晃動著的舞伴們,又一曲結束,渡邊萬由美放下酒杯,問巖橋慎一,“巖橋桑能跳舞嗎?”
“能的。”巖橋慎一答道,想起剛來東京時,在夜總會里跳遍陪酒小姐時的事。
渡邊萬由美不知道他有這樣的過去,邀請道:“那,我們也來跳舞吧?”
“行啊。”
兩人從座位上起身,一起走向舞池。
渡邊萬由美跳舞的本領不壞,但是沒想到巖橋慎一的舞能跳的那么好。起初還旗鼓相當,到后來,干脆把自己交給他,受著他的引導,在優美的旋律當中旋轉。
“巖橋桑,沒想到你跳舞這么好。”渡邊萬由美說。
巖橋慎一迎著她的視線,微笑道:“因為這是第一次和您跳舞。”
兩人從來沒離得這么近過,渡邊萬由美的腦袋貼在他肩膀上,跟隨他翩翩起舞。跳完一支以后,又接著跳了第二支。
在瀟灑流暢的舞步和優美的旋律當中,在與他珠聯璧合的默契合作當中,渡邊萬由美的心越漲越滿,感受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幸福,正如潮水上漲一般,慢慢將她包圍。
這幸福到來的不早不遲,正是時候。
她深受感動,有些鼻酸,幾乎要落下淚來。
舞曲結束,巖橋慎一松開她。走出舞池,野崎研一郎過來和他們說話,“巖橋桑,跳舞的技術不能小瞧啊!”
“謝謝。”巖橋慎一回道。
“巖橋桑總是帶給我各種各樣的驚喜。”渡邊萬由美面帶微笑看著巖橋慎一的側臉,話語當中,不是往常說自己沒有抽到空獎的自信,卻有一種柔情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