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那是不可能的,盈珠暗暗搖了搖頭,她真怕他這傷再有個好歹,自己又剩一個人了,在這異世大陸慌得很,沒有歸屬感,也不知道以后怎么生活下去。
在森林里生活不下去,去有人的地方,又怕被人識破身份,好難啊!
心里百轉千回,手上卻絲毫不耽誤,很麻利的給他用水快速清洗。
雖然很想消消毒什么的,但是兩眼一抹黑什么都沒有啊!用生水會不會感染,也顧不上了,畢竟現在連個容器都沒有,還燒什么開水?希望他的抵抗力夠強吧。
暗暗嘀咕一聲,我怎么也沒有個金手指什么的?人家都是空間啊,靈泉,農場,再不濟也有個系統,可她什么都沒有!她很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絕地求生小說。
腦子里想的再多,手上還是淡定的清洗干凈,該上藥了。
盈珠想了想,從懷里取出一個白色小瓷瓶。
這是她之前趁著趙離憂沒醒的那會,忍著惡心恐懼在那幾個清河軍身上掏了的,有傷藥銀錢匕首的,還好她有先見之明啊!
嘴里嘀咕著,“我這也是逼不得已的,勿怪勿怪。”
不知道這傷藥能不能消炎,畢竟止血不過治傷第一步罷了,消炎不給力后果非常嚴重。
趙離憂才十七,說起來還是未成年,要是這么死了,也實在是天妒紅顏啊,其實想說天妒英才的,不過想想這顏值確實是天妒紅顏啊!
再來就是如今還身處暗無天日的森林,兩人同行,也能給她壯壯膽。
而且這人武功不錯,別看他傷勢不輕,盈珠并不小覷對方的手段,她已經腦補了一大推武俠小說的場景,比如撿個石子就可以打中幾十米開外的兔子,隨隨便便給我殺個狼,應該也沒問題,這就是一現成的保鏢兼獵人啊!
這么一想,覺得這人救對了。
而且以她從原主的記憶中可以看出,眼前的人應該不是恩將仇報的白眼狼。
管他是好人壞人,總之在這森林里一個人存活希望太渺茫,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希望。
她就賭一把,就算死在這個美男手里,也比死在野獸的腹中強。
盈珠這邊已經做好了以身飼鷹的準備,心里想的太多,但是手上還是一點都不耽誤,十分麻利給趙離憂傷口厚厚撒了一層藥粉,抱上剛才裁的一截里衣疊成的布,換下的布條等會兒拿去洗洗晾干再用吧。
“希望能早點好吧,要是有發燒的情況記得叫我。”
盈珠也是累得厲害,處理好趙離憂傷勢,再次檢查一次四周及火堆,就撐不住了,直接趴在石頭邊,小聲打著呼嚕。
兩人安靜的各自躺著,深秋的深山老林漆黑一片,除了那堆火,再也沒有其他的光亮,連星星月亮都沒有。
片刻后,本以為已經睡著的趙離憂瞼睫動了動,無聲的睜開眼睛。
趙離憂的目光,猶如那漆黑的夜一般深不見底。
傷口很疼。只是身體上再多的傷痛,也無法掩蓋他的恨。
這一個月,他的人生翻天覆地變化,將他一下子從深淵打入更深的地獄。
得魏氏吩咐的下人,連薄棺都不給,一張破席卷了,直接將趙氏尸身扔至亂葬崗。
那天大雨傾盆,冒雨連夜急趕而歸的趙離憂跪在泥濘,親手扒開薄薄的黃土,扒開七八具同坑新骸,最后他扒開草席,看見一具不著一物的尸身。
趙氏一雙眼睛大大睜著,死不瞑目,尸身淤青傷痕遍布。
趙離憂痛哭失聲,滿心悲涼。
他十七了,長大了,正在尋摸出路了,他打算再過幾個月,就帶他的母親離開郁侯府。
郁侯冷漠,母親失寵日子漸難捱,這公子之位,他毫不留戀,自己總能養活她的。
可現在,等待他的卻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母親竟是被人生生污辱而死的!
那個狼心狗肺的生父,陰險毒辣的嫡母,設計他母親,死后就那么被破草席一卷,隨意扔到亂墳崗。
傾盆的大雨,漆黑的夜,他滿心刻骨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