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幕天席地之下,仰望著星星點點的蒼穹。
他的身下是被風吹滾的如同海浪一般的綠草,手邊盛開著白色小花,不遠處有幾棵丁香樹,紫色的花飄過來陣陣異香。
這是燦爛的春季,有溫暖濕潤的氣候,有處處婷婷恰恰的美景,有醉人的晚風,有遼闊深靜的星空。
然而,在遠處,星光之下,有灰黑色的煙塵騰空而起,并伴隨著稀疏的槍聲響起。
在距離煙塵不遠的綠色草皮上,有一堆等待著焚燒的尸體,這些尸體滿身血污,青色的草汁混合彈藥灼燒后的黑色,再搭配滲出傷口的猩紅的血,呈現一種噴張的、猙獰的顏色。
如果往南眺望,會發現有一座完整的、安靜的村莊,村子靜悄悄的,連蟲聲也不聞。
村莊之間彌漫著慘白的半透明色氣體,像霧,又不是霧,空氣中到處充斥著蒜味,若是湊近了看,會發現,地面橫七豎八躺著的都是人,一個個皮膚潰爛,每一口呼吸,都要噴出大量的膿血。
有人在感慨,聲音很無奈,藏著荒涼。
“我的國家完了,這世上果然沒有救世主”
溫意一覺醒來,發現眼角有了濕潤,她眼一睜,發現自己還在車廂里。
“睡醒了要再多睡會兒嗎”
溫意搖搖頭,她心里不太舒服,往車窗邊上靠了靠。
她手巴拉了兩下,將車窗打開一條縫隙。
剛剛的夢不,剛剛的不是夢,那太真實了,真實的讓人心底發虛發憷。
窗外寒涼的風隨著寒意一起朝著溫意的面龐沖擊過來,叫她理智回歸了一些。
“怎么了做噩夢了你臉色不太好。”
溫意轉頭看了眼申屠神,搖搖頭“沒事,只不過,突然發現,現在好安定啊”
申屠神笑笑,沒有說話。
他正在看著一份資料,是關于境外某組織活動的,最近經濟偵察辦的工作人員發現亨運銀行處理的幾筆跨國匯款有貓膩。
其一,收款方是一個衛生教育領域的基金會,但是,這個基金會的成員卻有一部分被國際組織定性為世界最高風險級的恐怖分子。
基金會通常是用來做慈善的,可是,擁有這個基金會的人卻是一群恐怖分子,怎么看怎么有問題。
其二,匯款方也不是普通人,a國的智囊街工作著一群有社會地位的大人物,他們有科學家、有社會學家、有商人、有律師、有學者,恰恰是這樣的一個團體,擁有著超越一般人的知識儲備和深遠見地的人,怎么可能識別不清某個基金項目里掩藏的真相
所以,一定是這群人故意將錢款打入了境外賬戶內。
那么,問題來了,這群人究竟想做什么
中情局的一個暗哨秘密的給申屠神了一份資料,這份資料是有關白鵝山內一個名叫零公館的小組織的成員名單,名單并不全,主要是小組成員分布的過于零散,而且隱蔽性很強,很難全部排查清楚。
而那位暗哨在這個小組里只能算是很邊緣的角色,核心成員根本接觸不到,能憑借他現有的力量,搞出這份名單來,已經屬實不易。
申屠神見溫意不說話,便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手里的資料上,一份份個人檔案掃過去,有用的信息并不多。
不知何時,溫意已經把頭轉向了申屠神這邊。
車廂內燈光不算亮,申屠神五官深刻,在這樣的光線下更顯俊美。
看到這張臉,溫意莫名的想起了夢里的那個背影,倏地,心尖上泛起了酸。
溫意想回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