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在外頭聽到了,進來,站在門口,撩起簾子朝里笑道,“你這孩子,平日里心思用得也太多了些,這時候還管我們做什么”
正說著,大夫來了,錢氏忙一面讓肖氏回避,自己出去去院子里把人往里頭迎,“真是麻煩您了,您這一把年紀了,讓您跑這么一趟,實在是我們這是個孩子,怕落下病根。”
屋子里彌漫著淡淡的清香,香味雅正。
老李大夫目不斜視,被人請了進去,袁氏等在旁邊也沒有回避,客氣地請老李大夫坐。
簾子被放了下來,謝知微一只手伸出來,上頭蓋了一塊絹布。
老李大夫在凳子上坐下,先凝神靜氣片刻,方才一面提起袖子一面伸出三根指頭搭在謝知微的胳膊上。
約有十息左右的功夫,老李大夫方才收了手指。
“如何”袁氏迫不及待地問道。
“急怒攻心所致,好在姑娘底子厚,若精心調養,應無大礙,只以后不能再情緒大動,否則再有這么兩次,就會傷了根本,再想養回來,恐就難了。”
屋里屋外的人均松了一口氣。
這邊的動靜,早有人通知了謝元柏,他趕了過來,待老李大夫開了藥方,他親自看了一遍,方才將老李大夫送出門。
謝知微這邊暫時無大礙,肖氏和錢氏提起的一顆心才算落了下來,她們才回來,院子里一大堆的事要處理,便暫時先回去了,說了明日再過來看謝知微。
屋子里只剩下了謝知微和謝元柏夫婦,袁氏坐在一邊,眼里含著淚,想掉又不敢掉,更不敢埋怨。
謝元柏問道,“湄湄,老太太跟你說了什么”
“沒說什么。”謝知微笑了,看著謝元柏道,“爹爹,您是不知道今日在永昌伯府都發生了什么。永昌伯府的爵位都沒了,老太太如今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她說點什么,女兒不想與她計較。”
她知道,父親對娘親用情有多深,一旦她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父親必然會受不了,若父親提著劍去把老太太給你砍死了,父親將來如何與二叔和四叔相處
父親的前途怎么辦有了一個弒殺繼母的父親,弟弟將來又怎么辦可是,如果告訴父親了,又不讓父親報仇,于父親,又是何等殘忍
為了這么一個糟老太婆,將謝家毀了,打老鼠傷了玉瓶,謝知微無論怎么想都劃不來。
她又不是前世那個萬事不管的小姑娘,她這一生,重生而來就是為了報仇,她要親手撕了這些人。
馮氏摔在地上,不小心碰掉了兩顆門牙,摔了滿嘴灰,和著血,在地上躺了好久,都沒有人來管她。
人都跟著謝知微走了。
還是常嬤嬤,好久回過神來,看到老太太趴在地上沒人搭理,便上前將兩個抬春凳嚇傻了跪著的婆子兩腳踢醒了,罵道,“都死了,還不快把老太太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