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忙帶了丫鬟,在椅子上鋪上墊子,請姑娘安坐,又將茶具全部拿出來,一連串的動作之后,一碗清香四溢的茶遞到了姑娘的手邊。
謝知微喝了一口茶,才問道,“說說吧,都發生了些什么”
“回姑娘的話,這位是店里的小二,說是在店里已經做了十多年了,先大太太在的時候,他在孫掌柜的手下在做,如今跟著朱掌柜的,朱掌柜的是前日夜里吊死的。”
趙銨知道的事情又多些,補充了些信息,謝知微心知有異,便道,“去將那婦人帶過來,我問問話。”
趙銨便去將那婦人帶了過來,她穿了一身重孝,頭上戴著白花,進門給謝知微磕了三個頭。
“你說有人來找朱掌柜讓將賬上沒了的五千兩銀子補上,你且說說,來的是什么人”
那婦人想了想,“那人說是縣主身邊的嬤嬤,民婦給他上茶的時候,看了一眼,那婆子眼角這里有顆痣,瞧著挺兇的,她見民婦偷偷地瞅她,朝民婦瞪了一下眼睛。”
“她說什么了”
“她說,除非身死,才能債銷,否則,五千兩銀子,無論如何都要填補起來。縣主上頭有皇上和皇后娘娘撐腰,中間縣主認了陸督主做義兄,還有謝老爺子是三品大理寺卿,父親是四品指揮僉事,若知道這些年當家的把銀子都胡亂花了,少不得要把民婦一家老小都送進詔獄。”
謝知微皺起眉頭,“這話是朱掌柜告訴你的,還是你自己偷聽來的”
那婦人低著頭想了一會兒,“民婦也不全記得了,那嬤嬤和當家的說話的時候,不讓民婦聽,民婦躲在后邊窗下聽了一會兒,也沒有聽仔細,不過這些話是奴婢偷聽來的。”
謝知微見她說得不清不楚的,也懶得糾結,問道,“朱掌柜說,之前我允許人拿了那么多銀子去揮霍,如今又要填補,這話是他親口說的”
“是,是當家的跟民婦說的,啊,不,他自己喝酒的時候嘀嘀咕咕地說的。”
謝知微端著茶盞,輕輕地抿了一口,沉思片刻,方才抬起頭來,對趙銨道,“你去一趟順天府衙門,就說這里出了命案,讓捕快們來說說。”
那婦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臉比孝服還白,“縣主娘娘,民婦不想報官。”
“為何你男人死得不明不白,你不報官,難不成是你勒死他的“”
“不,不,不是,不是民婦,民婦豈會做出這等謀害親夫之事”這婦人嚇得渾身發抖,“民婦的男人死都死了,若報官,豈不是節外生枝,橫豎他再也活不過來了,民婦還有兩個孩子要撫養”
謝知微朝進來的童嬤嬤看了一眼,童嬤嬤轉身離去。
“那你說實話吧”謝知微沒有對這婦人生出半點同情心,她端起茶盞,慢慢地品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