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微很快收回了目光,看向那畫卷,她細細地從頭看到尾,裝作不經意地道,“這畫法我瞧著有些熟悉,之前在一副畫上看到過。”
一聽這話,潞國公夫人頓時柳眉豎起,憤怒地看向了那畫師,意思格外明顯,難道說這畫師是在模仿別人的作品
那畫師也非常緊張,忙問道,“不知郡主看的是哪一副畫,與草民的筆法相似”
謝知微笑道,“大約七八個月前,京兆府奉命從兩江招畫師士子,選了些好的送到我那里,其中有一副十八神仙圖,不論是風格還是筆法,都非常出色,很有佛韻,當時我就向我母親推薦,我記得那副畫作的署名是盧楞伽。”
說完,謝知微意味深長地朝這人看了一眼,此人對上謝知微的視線,眼中充滿了感激,滾動著熱淚,他拱手作長揖,“草民盧楞伽,平江府人,郡主看的那副十八神仙圖正是草民所作。”
謝知微表現出極為震驚的樣子,忙道,“原來是先生所作,觀先生的畫,窮丹青之道,獨樹一幟,確非凡品。那副十八神仙圖不知先生是否愿意割愛”
盧楞伽自然是喜不自禁,忙討好地道,“承蒙郡主厚愛,十八神仙圖,草民愿意獻給郡主”
謝知微笑道,“你這番心意,我心領了,那副畫,畫工精湛,人物飄然出塵,實在是難得的傳世之作,怎么能白送呢“
謝知微朝玄桃點了點頭,玄桃掏出了一張一千兩面額的銀票遞給盧楞伽。
盧楞伽一看,嚇著了,忙擺手,玄桃塞給了他,“你是不是嫌少啊”
盧楞伽又忙著擺手,“不,不是”
慌亂不已,惹得玄桃掩嘴笑,見謝知微看過來,忙斂起了笑容,退到了謝知微的身后。
盧楞伽方才和玄桃推搡的時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玄桃的手背,姑娘微涼細柔的肌膚令他渾身如同被雷擊一般,猛地一顫,臉頰上浮上了一層紅暈不說,也很是自責。
這是對姑娘的不尊重。
玄桃則沒有太當一回事,橫豎對方也不是故意的,她大方的態度,倒是讓盧楞伽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覺得,到底是在郡主身邊當差,格局和胸懷,便顯得很不一樣。
袁氏是看不懂什么好畫不好畫的,她和潞國公夫人一樣,覺得這畫里頭,維摩詰居士的面相是兇惡了一點。
容氏則笑道,“法相莊嚴,維摩詰居士本是得道菩薩,轉世后到毗邪離城,成為一位頗具神通智慧、非凡辯才的居士,問疾說的就是維摩詰居士自稱有病,大菩薩文殊師利前往問疾,二人辯論佛法的盛況。這尊維摩詰居士,具清羸示病之容,隱幾忘言之狀,著實是傳神”
“阿彌陀佛”潞國公夫人忍不住道了一聲佛號,欣喜不已。
雖說如今沒有人站出來澄清容氏的身份,但隨著“七星復”的讖語被有心人從南到北地宣傳,容氏的身份便顯而易見了。
第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