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靖彥呈上來的奏報中,崇明和常熟兩縣被淹,百姓民不聊生,蘇州知府不但不組織賑災濟民,反而逼迫百姓上繳今年的稅銀,說是皇上并沒有下旨免去兩縣的稅收。
誰若是不上繳稅銀,便被捕入獄,兩縣的縣衙地牢里已經坐滿了人,一頓牢飯還要收百姓三個銅錢。
沈富的船停在崇明縣的碼頭上,一共二十多船糧食,十石糧食換一畝地。
陸偃怕蕭恂不知道行情,告訴他道,“平年的時候,一畝地約可以換四五十石糧食,哪怕是歉年也歸到三四十石糧食換一畝地。
這是遇到了災年,這些為富不仁者覺著機會來了。”
“蘇州知府到現在還沒有上奏折為百姓請旨免稅收嗎”蕭恂語氣有些急切,“高昌水呢還沒有進京”
“昨日到了京城,只不過沒有往你這邊遞牌子,先去見了太皇太后。”陸偃道。
蕭恂半晌沒有回過神來,他朝陸偃看去,見陸偃好笑地看著他,他不由得自嘲一笑,“看來,我這個皇帝當得不夠威風啊”
陸偃笑起來,起身放折子,拍了拍他的肩,“這也是為何自古明君稀少的緣故了。慢慢來”
蕭恂曲起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我喜歡在戰場上殺人,朝中,我還不習慣。但眼下看來,是要殺幾只雞儆一下猴了。”
高昌水往乾清宮遞了牌子,蕭恂讓他即刻覲見。
蕭恂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看著狀似恭謹地跪在地上的高昌水,并沒有叫起,而是道,“說說浙江那邊的事,朕聽說,兩縣被淹之后,十天,你都沒有去看一看,可有這回事”
“皇上,臣冤枉啊”高昌水開始喊冤,“今年春開始,倭寇掠襲福州沿海,福建總兵出兵襲擊倭寇,可他并不將倭寇就地斬殺,反而將倭寇驅趕至浙江沿海。浙江遍地都是倭寇,臣大半年時間,是在臺州衛督軍,怕的是倭寇侵占了浙江。“
蕭恂的手緊緊地握住龍椅扶手,忍住了想要殺人的沖動,這一刻,他才真正體會到了坐在這九五之尊的位置上,想要當個好皇帝的難處。
這跟征戰天下不一樣,他可以親自領兵,他們是袍澤,同吃一鍋飯,同喝一方水,戰場上能夠將后背交給彼此,他帶過的兵,無一不將他奉若神明。
可這些讀書人不同,十年寒窗,若有些良知,還會想到自己貪七分,給老百姓留兩分,給大雍留一分。
若沒有良知,他們便能用老百姓的血沾饅頭吃。
“這可真是為難你了,高大人,既然高大人一心抗倭寇,朕不如就將你派往東南軍中。朕這一生從未打過敗仗,若是高大人督軍,敗了的話,朕是會軍法處置的”
高昌水聽蕭恂喊高大人,他就心頭不妙,果然,正如太皇太后所言,無知小兒,如何懂治國之道。
“皇上,臣請治福州總兵之罪,浙江倭寇全是福州總兵袁義驅趕而至,臣乃一文臣,之所以督軍,實在是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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