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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蘭遣散多數學宮學子,閉門讀書。有一位夏人老兵,將死之際將其孤女托付給子蘭。夏邑學宮早年間專為培養廟堂種子修筑,子蘭常救濟孤兒,改變其初衷,鼎盛時吃白食者兩倍于廟堂種子。宰予我見那夏人老兵將孤女托付給子蘭,也厚著臉皮來學宮,并不吃白食,成了我家庖廚。”
宰予我邁出第八步。
子修笑道:“我家庖廚宰予我,膂力驚人。太史草堂收藏一張銅胎鐵背弓,乃是諸越使節進貢,據說是諸越霸王年少所使,夏王朝無人能開弓,顯然是諸越霸王立威之舉。那位諸越霸王,想必虞王知曉,當年曾去西陲扛鼎,可惜其麾下力士不中用。這張銅胎鐵背弓藏于太史草堂,懸于梁上,弓弦可墜三石糧。我來夏邑后,百無聊賴尋樂子,將銅胎鐵背弓偷走,不曾想被這粗俗庖廚拉斷弦。”
宰予我邁出第九步。
虞伯甚是詫異,不自覺退后,踩中泰山徒,穩住身形與神態,道:“泰山徒,虞人第一勇士。前年春耕時,兩個氏族為一塊肥田大打出手,泰山徒倒曳九牛尾,以力服人。昨日破夏邑,泰山徒單手翹關;今早入太廟,泰山徒單臂扛鼎。”
唯恐子修不信,虞伯往左挪一步,露出明堂光景,中央之鼎赫然在其中,道:“子修,你認得吧?少鼎鑄五鼎,此乃中央之鼎,置于夏邑太廟。”
宰予我邁出第十步。
子修神態自若,贊嘆道:“虞王,你虞人第一勇士泰山徒能翹關扛鼎、倒曳九牛,實在厲害。我家庖廚宰予我不值一提,不過摧弓崩弦、搏殺二虎。前年子蘭為宰予我保媒之日,宰予我去南山祭拜老獵戶,撞見日覃之虎。日覃之虎蟄伏于南山日覃坡,當年周遭鄉民深受其害久矣,各位里長募集獵戶除害,折損三十多人,不了了之。那一日宰予我撞見日覃之虎,搏殺半日,殺一傷一,剝了虎皮賣給夏邑皮毛販子,換了一頭牛。”
宰予我朝泰山徒轟出一拳。
西門半甲摩挲龜甲,道:“角斗,分生死。”
“西門王八,你我分生死,如何?”子修袖里藏刀,挾持西門半甲,怒目如虎,眈眈而視虞伯,道,“虞王,無意冒犯。子蘭早年南下,并未顯露名聲,未入夏邑,靠老太史南史接濟,吃了不少白食;后來接我南下,襁褓奶娃,是老太史南史為我尋來乳母;之后我回華胥,每年南下,與太史三兄弟關系莫逆,戲稱太史季。小子一家承太史一門情久矣,望虞王開恩。”
虞伯從震驚中回過神,呼喚道:“子修,放下刀,孤依你。”
虞人武卒呈合圍之勢,子修握緊手里刻刀,討價還價:“小子還要一人,也是死人,早前他是廟堂訟官,世襲嚴侯爵位,后來任囹圄典獄,今早守王城而死。”
虞伯照樣點頭,咬牙道:“好。”
子修松手,道:“虞王一言,重于五鼎,小子自然識趣。”
牛車啟程,虞王吩咐道:“莫要阻攔。”
敢藏刀與西門半甲分生死的少年回頭譏諷:“夏人身披虞人皮,卻在夏邑殺夏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