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初代主人是華胥人。
古老的華胥人在塞北草場采集、狩獵,點燃人族微微螢火。
后來華胥人東遷到華胥盆地,華胥母的時代來臨。種植谷物、馴養牲畜,人族微微螢火,生機勃發。
戎人分化,西遷到塞北,成為塞北的第二代主人,馴養牛羊,馴化野狼。
冰脊山以北,惡徒在惡土之地扎根,又將仇恨與血脈一并傳承,他們的后裔黥額、紋面,赳赳南下,勢必復仇。
北狄人錯將戎人當作華胥人,這無關緊要,他們只想征服,華胥人也好,戎人也罷,都將成為他們祭祖的祭品。
戎人慘敗,南渡浣衣河,在塞南建立新的家園。
塞北成了北狄的牧場,惡徒的后裔肆意狂歡,他們額頭的仇恨印記熠熠生輝。
等狄人發現藏在華胥盆地的華胥人,他們驚詫于華胥的富庶,又恍然大悟為何之前不夠盡心。
安逸的華胥人,忘記了他們的祖輩是如何與天斗、與地斗,他們不堪一擊,如同那顆衍媒神木且老且病。
某位青年橫空出世,馳騁塞北,彎弓拉弦,射殺北狄王。
古老的華胥如同衍媒神木枯木逢春,惡徒的后裔被驅逐回境,塞北的牧場離離生長。
惡徒的后裔再度南下,他們的新王在刀疤和面紋中巡視他的土地。
南方新興王朝老執戈北上收地三百里,之后再失地三百里。
古老戎人的一支北上,在塞北效仿他們的祖先牧羊、相馬。
另一支戎人也北上,在塞北重建家園,迎接惡徒后裔和北方狼騎的沖鋒。
魚書微微怔神,腳下每一寸土地,都是尸骨鋪就而成。
車隊行進五十里,還未日落,停在一座山丘,子修說道:“今夜就在這里宿營了。”
泰山蠻女不解問道:“天還早,不多走走?”
“這座山丘,想必你們感興趣。”子修指著盤旋頭頂的大雁,也不說話。
“難道是落雁山?”魚書仰望大雁,猜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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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修點頭,說道:“當年夏天子少鼎有宏才偉略,試圖君臨天下。比起刀兵,他更在乎以仁義取天下。
他的兩位女兒,長女娥娣是武姬所生,南渡夏水下諸越,留下沉魚渡美談;小女嫦娣是嚴姬所生,北上出塞入北狄,留下落雁山美談。
嫦娣出塞,是其外祖父嚴侯嚴厲親自護送。隊伍從夏邑出發,北上橫穿夏水平原,抵達烈山部落,拜祭祖宗后渡過浣衣河,進入塞北。
隊伍涉過浣衣河后便出了夏王朝地界,畢竟塞北還不完全是戎人的土地,嫦娣一步三回頭,悲歌而行,凄婉動人。天上大雁聞其歌聲哀婉,愛其姿容動人,憐其命運飄搖,悲鳴追隨,忘記扇動翅膀,墜地而亡。
這座山,便叫落雁山。”
魚書坐在車板上,抬頭仰望,呼喚道:“雁啊雁,也為我落一回唄。”
“魚書妹妹,我幫你。”姜獲麟操起一把弓,弓是龍且送的,準確說是找龍且討要的。
泰山蠻女鄙夷道:“你當你是云上鷹?”
“我的箭術,同輩第一,”姜獲麟覺得被小瞧了,彎弓搭箭拉弦一氣呵成,又引而不發,笑問道,“魚書妹妹,我要是射中了,你喊我聲哥。”
“要是射不中呢?”魚書問道。
“射不中,我喊你妹妹。”姜獲麟朗笑一聲,箭在弦上,先引后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