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望,”皋阜搖頭,喟嘆道,“若是我不如太子夏臣和戎武我也就認了,可眼睜睜看著天子改變禪讓初衷,我心不甘啊。”
窮射低頭說道:“老首領,天子從未表示要改變禪讓初衷。”
皋阜冷笑一聲,道:“天子讓少鼎去夏汭建城,名為遠離夏邑,實則為考察,誰不心知肚明?天子巡游,特地要去夏汭,恐怕就要將夏汭當作新都,禪位給少鼎了。”
“到時候,我們東夷人,永無出頭之日。”皋阜臉色陰沉,余光恰好可以瞥到站在丘陵上眺望的天子太鼎。
窮射心里一驚,否定道:“老首領,天子始終秉承禪讓啊。”
“當年華胥天子姜伯不也是禪位給自己的兒子?”皋阜反問一句,說道,“窮射,你我都是東夷人,你知道我的意思。”
“老首領,這些大逆不道的話,還請不要再提,這是窮射最后一次叫你老首領。”窮射轉身離去,目光決然。
“窮射,”皋阜試圖叫住窮射,他解釋道,“你以為我當真想僭越?我是為東夷著想啊。東夷人,苦太久了,該成為天下的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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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窮射收住腳步,喟嘆道:“天子君臨天下,東夷人沒有俯身為奴。可皋阜大人若是君臨天下,天下人都將俯身為奴。”
一把刀子扎在窮射后腰,皋阜冷笑道:“窮射啊窮射,你是東夷人,不是夏人。”
窮射目光悲哀,他看見自己的兩位子嗣被皋阜派人挾持。
“窮羽、窮羿,”皋阜面朝兩位年輕射師,留意到兩人慍怒神色,說道,“想救你們父親,那就前去射殺天子。”
“誰敢去,我就死在你們面前,”窮射臉色決然,啐皋阜一口,道,“賊子,天下人將會唾罵你。”
皋阜手持刀子逼在窮射脖子,玩味道:“是要天子還是要父親?”
窮羿腳步微微一動,窮羽攔在他身前,說道:“大首領,我去。”
皋阜一臉贊許,道:“不愧是我東夷的種。”
“逆子,逆子!”窮射兩眼幾乎噴出火,他注視著他的長子,手持長弓,以天子為獵物。
彎弓,弓是端木弓,柔韌上稱。
搭箭,箭是端木箭,筆直尖銳。
拉弦,弦是牛筋弦,彈性十足。
松弦,射師是有窮部落人,有窮部落人,天生就是射師。
完美無瑕,無可挑剔。
窮射只怪自己把這個逆子教得太好了。
一箭射穿第一匹馬心臟,又射中第二匹馬。
四匹馬,一死一傷,余下兩匹驚慌失措,車轍在車道上斜斜劃出一道長痕。
前車傾覆,后車再傾覆。
皋阜適時出現,從破敗馬車中將古老天子拖拽出來,又惡人先告狀:“來人,保護天子,太子夏臣謀害天子,殺了他。”
天子夏臣試圖辯解,可惜,回答他的是一枚冰冷的箭矢。他奪路逃竄,試圖擺脫身后箭矢。
窮羽再度彎弓搭箭,相隔二十步,閉上眼也能射中。他引而不發,特意等太子夏臣逃竄,恰好百步時,松弦,然后,一箭穿心。
窮羽放下弓,朝皋阜行一個東夷禮:“幸不辱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