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修嘖嘖嘴,真是個勤儉持家的好姑娘。
“去我家作坊看看?”子修提議,等江月嬋點頭后在前領路,說道,“月嬋姑娘,你知道為什么管貨物叫‘東西’?”
江月嬋答道:“因為游商東南西北到處跑?”
“是這個道理,”子修深表同意,侃侃而談,“游商看似風光,實則也不容易,既要餐風宿露,又得冒著風險。這風險嘛,有多種。一看天時,要是晴天賣傘雨賣扇自然無人問津;二看地利,比方說塞北,那里產牲畜,缺糧食;三看人和,這要是碰上草寇、兵禍,那得賠到血本無歸。”
江月嬋一臉鄙夷,道:“說得頭頭是道,可惜只長了張嘴。”
子修訕笑一聲,想必是當初少師盈虧去自由之城時透露過,也沒解釋。
其實也不必解釋,老舟子已經和江月嬋解釋過。江月嬋審視子修,好奇這到底是個什么人。
人心叵測,否則姜北臣的謀劃也不至于落空。
子修又介紹起鞋靴,說道:“這鞋靴類,主要分為草鞋、皮靴和木屐三種,各地不同。先說草鞋,尋常人家穿的草鞋用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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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編織,華胥貴族則用葛藤,夏人用麻。不過這些年華胥貴族開始流行木屐和皮靴,有夏穿木屐冬穿靴的說法。木屐源于東夷,簡單清爽,適合居家;皮靴則從北狄那邊傳過來,除了夏天都穿得,這些年風靡華胥城。”
江月嬋諷刺道:“真是華胥朱門酒肉臭,路有流亡凍死骨。”
子修也義憤填膺說道:“我也覺得,就比方說剛才那位大娘,估計也想買塊皮子,奈何囊中羞澀。不像我,這條街有小半條都是我的。”
“喲,少主,你可算來了,奴家還以為你忘了我呢,”一位中年美婦出門迎接,又不懷好意打量一遍江月嬋,埋怨道,“少主,你讓奴家做的靴子,就是給這姑娘的?”
美婦身子往子修懷里靠,子修將其推開,無奈道:“甄繡娘,你男人來了。”
美婦急忙挪開,換一副正常面孔,道:“少主,你這一年沒回來,我擅作主張把隔壁鋪子盤下來,擴大了作坊。”
“這些你看著辦。”子修將美婦拉到一邊,吩咐幾句話,美婦多瞟了江月嬋幾眼,沒說話,點頭回去。
“去不去看看?”子修問道。
江月嬋搖頭,反問道:“你和她說了什么?”
子修解釋道:“就盤問一下賬,我沒操心過,都是四爺安排人,他每月都會查一回賬。”
江月嬋不太信,她留意到美婦的幾次目光,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目光不善。
子修生怕江月嬋誤會,重新解釋:“那位繡娘姓甄,有男人,她也不容易,她家男人脾氣差,常打罵她。別人的私事,我也不好插手管,倒是恐嚇過她男人幾回。”
“關我什么事。”江月嬋刻意快走幾步上前,又不認路,索性漫無目的閑逛。
子修追上江月嬋,在集市上逛一圈,相中些小玩意,都讓那些攤主送去自家店鋪,倒是沒買多余東西。
江月嬋心安許多,再買,就付不起錢了。她比不得子修家大業大,出門時帶了十枚銅幣,一枚也沒舍得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