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浣衣河畔。
正午時分,西塞山下白鷺飛,一隊馬車在浣衣河畔停留,打算休整,吃飯過后再上路。
此時兩匹駿馬從北面疾馳而來,馬背上都是少年,牧戶打扮,其中一位遙遙朝車隊招手,朗聲道:“終于趕來了。”
江月嬋并不認得兩位少年,倒是從面相看與在自由之城那位司馬駢有些相似,猜測是相戎人,上前交涉。果然,兩位少年是司馬驂和司馬駟兄弟。
其中司馬驂問道:“是少執戈?”
江月嬋點頭,不知道兩位來意,先問道:“相戎現在怎樣?”
司馬驂一臉輕松,說道:“北狄已經打來了,不過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上戎在和狄人打呢。”
司馬駟笑道:“少執戈,其實我們找你有事。”
老城主子丑和司馬相父交涉過幾次,差點談攏,否則司馬相父也不會派遣長孫司馬駢先去自由之城觀望。不過差點,總是差點,如今老城主留在夏邑,也沒人能和司馬相父有交道,此事只能擱淺。
“請講。”江月嬋有些期待,如果是相戎找自由之城求援,她完全可以應下,借此和相戎交好,想必長老會也不敢有怨言。
司馬驂斟酌片刻,說道:“我家祖父打算送你一匹馬。”
江月嬋略微失落,看來想多了。也對,相戎和上戎同出一脈,關系也還算和睦。和自由之城相比,上戎可謂是兵強馬壯,五萬戎騎足夠讓北狄人吃盡苦頭。
司馬駟又說道:“還請少執戈跟我們去一趟。”
江月嬋本不想耽擱,畢竟老城主和司馬相父有交情,開出足夠誠意,再三也請不到,何況是自己?
想了想還是打算去拜訪一下司馬相父,總得試試。況且司馬相父肯贈馬,說不定是傳達某些善意信息?
但愿不是為他三個孫兒說媒。
“王將軍,麻煩你帶隊,沿著浣衣河直走就是。我去相戎一趟,不必等我,”江月嬋吩咐王賀一聲,朝司馬兄弟說道,“麻煩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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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司馬兄弟二人帶路往北,一路沒做停留。江月嬋有些后悔,既然是拜訪,總該帶點禮物,況且司馬相父點名了要送一匹馬。
能得到司馬相父親自送馬,這是殊榮,某些夏人貴族和華胥貴族花錢也買不到,得靠關系和人情。
比如江望舒那匹驚鴻,便是老城主子丑拿人情換來的。
再比如虞耳那匹龍駒,花了人情和大價錢,才拿到手。
論馬力,江月嬋這匹座駕是夏汭的軍馬,和司馬兩兄弟的坐騎一比便相形見絀。司馬兄弟也有意放慢馬步,不至于領先太多。
司馬驂問道:“少執戈這是從夏汭回來?”
江月嬋點頭,說道:“托子修幫忙,請到了歐匠。”
提到子修,江月嬋更愧疚,和子修一比較,自己為人處世實在差得遠。子修為了請動歐匠,先動用老舟子和歐匠的交情,且另有打算,靠著交情和禮物,還付出一個承諾的代價,才從武去疾手里借到人。
只是,江月嬋難免擔憂,畢竟自己和司馬相父非親非故,別人怎么會無故贈送馬?想來想去,也只有當作納彩禮的意思。
若是如此,即便與相戎交惡,她也不會答應。
那位浩浩蕩蕩來自由之城接人的華胥帝子少師羨便是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