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心思細膩的女孩捕捉到了一個敏感的詞。
“我原本還以為繪梨衣會更喜歡人多熱鬧一點的地方。”路明非看著海面,靜靜地說,“我也喜歡熱鬧,但有時候也喜歡安靜一點的地方,在以前住的位置我還有個秘密的領地,直到進入卡塞爾學院之前我都經常會一個人去待一會兒。”
“秘密領地”聽到這個詞,繪梨衣的眼里跳動著好奇的光。
“說是秘密領地,其實也就是嬸嬸家老小區的天臺。”路明非回憶著說,“那是個老小區,總共就只有七層,也不算筒子樓,但也沒裝電梯,頂樓的天臺上呼呼作響的空調機組、密密麻麻的水管和太陽能,原本有人在天臺種菜的,但是被舉報了之后小區物業就安了一到鐵閘門在七樓和天臺的通道口,閘門上還掛著天臺關閉的牌子。”
“其實不掛那個牌子也不會有人去天臺,以前還有人去晾衣服,后來家家戶戶都買了新出的更方便的烘干機,七樓的樓梯間和天臺就被用來堆雜物了。”路明非如數家珍,“一些不舍得扔的舊沙發、舊椅子,用不上的嬰兒推車和老式自行車,裝冰箱和電視的廢舊的大紙箱子這些東西把本來就不大的天臺的入口塞得水泄不通的,平常人上去連落腳的地都很難找到。”
“但我有一條秘密通道。”路明非扭頭,沖繪梨衣神秘一笑,“那場茶色的沙發布都破了,但內膽是好的,踩上去沒有一點問題,后面美的的空調箱子里面罩著很厚的書,可以算一個落腳點,老式自行車可以跨過去,就像初中體育老師教的跨欄動作”
說起這些的時候路明非語氣不自覺的自豪起來,似乎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對那些不值錢的破爛雜物那么了解,那是他藏了很久的、私有的秘密,現在他把這些秘密拿出來和女孩分享。
“從鐵門那個最大的空隙就可以鉆進去了,咱們倆體型差不多,彎腰就能鉆進去,走到天臺的邊緣就會空曠很多,只不過那些水泥臺子不算高,所以太靠近了有點危險。”路明非已經有些忘我了,“我是有點恐高的,但我有時候會坐在水泥臺子上面,把腳從邊緣伸出去掛著,離地的高度有幾十米,摔下去一定會砸成肉餅,所以我每次都抓著那根生銹的鐵柵欄,回想起來也蠻好笑的,我又害怕又老坐在那兒,因為我以前的人生蠻無趣的,這大概是我敢于嘗試的最刺激的事了。”
“每次偷偷去天臺我都和嬸嬸撒謊說我在郵局的長桌上補作業,所以這么多年嬸嬸一直沒有發現,在天臺上有種自由的感覺,我不知道和繪梨衣你向往的自由是不是一樣。”路明非絞盡腦汁描述著,“就感覺自己是一只鳥,風吹過的時候你微微一跳就能跳進風里飛起來,你可以飛去你幻想過的任何城市,西雅圖、阿姆斯特丹或者普羅旺斯”
“有雅典和威尼斯么”繪梨衣問,大概是她在“圣斗士星矢”里看來的。
“有”路明非重重點頭,露出覓到知音的表情,“還有風之谷和香波地群島”
繪梨衣也露出神往的表情。
“當然,這一切都是我幻想的,我沒去過那么多地方,實際上從小到大我幾乎都沒怎么出過那座城市。”路明非用很小的聲音說,“所以其實我和繪梨衣也差不多,你生活在一個小一點的籠子里,我生活在一個大一點的籠子里,你可能是一只鳥,而我是一條狗,但是沒什么區別,我們都是被困在籠子里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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