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全敞著,里面沒有內襯,也沒有尋常的姑娘會穿的肚兜,只有一條白布纏得聊勝于無,甚至沒能遮住鎖骨,所幸,它們也算是勉強擋住了它們應該擋住的部位。
說實話,像這般衣衫不整的女子,待在街上本該很引人注目才對。
不過由于王戊的扮相實在是太過隨性了一點,又或者說,她大概根本就沒有打理過自己的形象,以至于她這一副披頭散發,蓬頭垢面的模樣,叫人只想躲著她走,便更別說什么駐足觀望了。
人家可沒那么多的閑工夫,去盯著一個連臉都看不清的“叫花子”瞎看。
要看衣著暴露的姑娘河東街多的是,還白白嫩嫩的賞心悅目,豈不是更美。
所以就連城里時常調戲婦女的地痞流氓都懶得多瞧王戊一眼。
嗯,從某種角度講,這倒也省了她不少麻煩。
“又餓了啊。”聲音稍顯沙啞地喃喃自語了一句,王戊似是無奈地放下了自己抓著頭發的手,搖搖晃晃地俯身站了起來。
晨間她剛剛經歷了一場宿醉,乃至到現在都還有些頭痛,腦袋亦是昏沉沉的。
伸手搖了搖腰間的酒葫蘆,確定了里面還有些“存貨”,她滿意地抬了抬眉頭,揉著眼角,當是有些自得其樂地打了個哈欠,邁開腳步向著街邊走去。
王戊準備去弄些吃的。
準確的說就是饅頭配咸菜。
她來鄱陽城的這一年多里,幾乎都是這么吃的。
便宜,實在,有趣的是,她倒也吃不膩。
王戊可以說便是這樣一個奇怪的人,因為她總是做著奇怪的事,過著叫人難以理解的日子。
究其原因,可能就是由于她已經死過一次了吧,因此,她對于生活的態度通常會比普通人更加隨意一點。
可無論怎么講,她如今的性格,也比她剛重生那會兒的麻木不仁要好得多了。
起碼,現在的她還算是有副人的樣子。
而不是一副渾渾噩噩的木頭模樣。
畢竟人啊,還是要有點人情味,才能算是活出了些自在的。
王戊身上的人情味不多,但終歸不至于沒有。
就像是眼下,她會和饅頭鋪的老板招呼兩句一樣。
“王老漢,來兩個饅頭,一疊咸菜,最近你出攤兒真是越來越晚了。”
饅頭鋪旁,王戊熟門熟路地點了些吃食,就地坐在了一處離店面不遠不近的墻腳下。
她沒坐進鋪子里,也沒擋著人家的店門口,算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太招待見,也不準備礙著別人做生意。
“得嘞。”管鋪子的王老漢與她應該是熟識的,頭也沒抬地應了一聲,便用油紙包了兩個饅頭與一小碟咸菜,出門放在了王戊的腳邊。
“哎,我說王丫頭,看在我們兩個往前推幾百年也算是本家的份上,老頭子我勸你一句,你這樣下去可不是個辦法,年紀輕輕的,找點事做或者找戶人家,也比整天待在街上晃蕩來得要強吧。”
“嗯,你當我想嗎,不過我這人破落慣了,就不是個安生的命。”語氣懶散地對著王老漢回了一句,王戊如是自嘲一般地勾著嘴角,低下頭拆開了紙包,就著里面的饅頭和咸菜啃了起來。
一邊啃著,她還一邊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兩枚銅錢,遞給了身前的老爺子。
遞錢的過程中,饅頭被她的衣袖不小心蹭到,當即臟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