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晚沒答話,倒是陸星沉接話了:“鶴家公子最近桃花是多。”
張微回了一句廢話:“豈止是多,那簡直是多。”
陸星沉緩緩地搖了搖頭:“他跟沈易安分開后確實性情大變。”
張微有些微妙地笑了笑:“真的嗎?我倒覺得,他本來就是這種人,只不過沈易安在的時候他忍著沒做罷了,男人有不花心的嗎?”
陸星沉就笑了:“說的也是。”
他們兩個在這里一唱一和,姜暮晚卻覺得有些坐立難安:“別說鶴映了吧,跟我們又沒關系。”
張微撇了撇嘴:“八卦嘛。”
姜暮晚低頭不說話了。
陸星沉很敏感地發現了她情緒不高:“暮暮,怎么了?”
姜暮晚搖了搖頭:“沒什么,有點困了。”
陸星沉跟張微說:“我看讓還留著的那些也散了吧,大家各回各家,暮暮不是明早要趕飛機?別睡得太晚了。”
張微詫異地看了陸星沉一眼:“陸少,我真的覺得你不對勁,你平時是這么細致入微的人嗎?干嘛這么關心我們暮暮?”
陸星沉有些尷尬,姜暮晚卻看著陸星沉有些出神。
她想起自己為什么見到陸星沉第一眼,就有隱隱約約的好感了。
陸星沉真的很像她的爸爸,陽光開朗,有一點點貧嘴,就連那一點點自戀的樣子都像極了。
然而,姜爸爸現在躺在病床上神志不清。
他現在一年到頭難有清醒的時候,清醒的時候看見姜暮晚和姜母就要流淚,說自己對不起她們。
不清醒的時候誰都不認得,渾渾噩噩地躺著,什么也不想做。
一鬧出動靜,不是在拿刀自殘,就是撞墻撞得頭破血流地想死。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一年前還跟姜暮晚說讓她想嫁人就嫁,不想嫁人就不嫁,橫豎有家里人兜底。
姜暮晚嫌工作麻煩,說想要在家里當米蟲。
姜父就預備著再裝修一套房出租,讓姜暮晚安安心心在家里當個包租婆。
他對姜暮晚是真的溺愛,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拍碎了。
但這么好的姜父,她沒辦法讓他回來。
“暮暮,暮暮,你怎么了啊?怎么哭了?”張微搖著姜暮晚的肩膀,“你別嚇我啊,有人欺負你嗎?”
陸星沉沒說話,他坐在姜暮晚旁邊看著她,看上去挺心疼。
他沒見過有人是這么哭的,悄沒聲息,眼淚又大又多,一顆顆珍珠似的砸下來,看著就怪讓人不忍心的。
這樣的女孩,誰忍心讓她流淚呢?
姜暮晚接過張微手中的紙擦眼淚,她是真的沒繃住,剛才在二樓的情緒也壓根就沒收拾好,在這里觸景生情,全部暴露了。
她看起來脆弱得要死,張微把她抱在了懷里,心疼壞了:“暮暮,這是怎么了......”
姜暮晚想說話,動了動嘴皮子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她哭得太多,嗓子都干了。
張微想給她倒點熱水,手邊不是酒就是飲料,只好急急忙忙地往廚房跑。
剩下姜暮晚安安靜靜地靠在沙發椅上,平復情緒。
陸星沉看著她,挺鄭重地開口:“暮暮,要真遇到什么難處,你就告訴我吧,能幫的我都會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