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長生用盡全身力氣抓住高儻手腕,高儻當然會痛,但是他沒有拂開夏長生的手,而是溫聲問道“這句話有何深意”
夏長生深吸一口大氣,定定心神,才道“我跟蓬萊子斗甩符輸了,從桃木劍上摔下來,他趁機給我用了一道天陰五克符,我”羞愧的垂下頭,眸中盈滿淚水,聲音哽咽,“我沒能扛得住。說出遺珠興,福子亡這句讖語。”
高儻掏出自己的帕子遞給夏長生,“說就說了吧。沒什么大不了。您不必為此介懷。”
福子,福子。太過耳熟。高儻搜腸刮肚就是想不起來究竟在哪兒聽過或是見過福子二字。阿克卻是已然記起福子便是陛下給吳王寫信時的稱呼。他沒有出言打擾,靜靜立在一旁緘口不語。
“你不懂。”夏長生松開高儻手腕,接過帕子擦拭眼角,“這句讖語是我最后一次見顧大國師時,他對我說的。”
陸珍猛地仰起臉,難以置信的看向夏長生。
高儻亦是心頭大震。顧大國師所言必定不虛。喉嚨動了動,聲音微微顫抖,“遺珠指的是顧氏遺珠”
夏長生默了默,緩緩搖頭,“我也不知。天陰五克符能將人隱匿在心底深處的秘密勾出來。我我沒能扛得住。”眼中又蓄滿了淚,看得出來他十分懊惱。
“您不必自責。”陸珍輕聲說道“沒人能扛得住天陰五克符。更何況,您都不能參透這句讖語的深意,蓬萊子必定也參不透。”
然而,她參透了。
她是福子的克星。可福子又是誰
“小陸說的對。”阿克點頭附和,“符咒比竇鐵匠打造的刑具厲害多了。您只說出一句讖語已經很了不起了。要是換做旁人,怕是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夏長生吸吸鼻子,哀聲問道“貧道有一不情之請,還望高大人能夠答應。”
高儻正色頷首,“您說,只要我能辦到。”
“我只想問一問高大人,顧大奶奶腹中是否”夏長生不知該如何表述,高儻明白他話中未盡的意思,思量片刻,才道“事關案情我本不應該告訴您。但是仵作和穩婆都驗過,顧大奶奶腹中的確有一個未能產下的胎兒。”
“這樣啊”夏長生眼神復雜,失望中混雜三分無奈,還有些許沮喪,目光呆呆盯著自己的手,喃喃自語,“怎會呢顧大國師絕不會無的放矢。沒有遺珠那福子呢福子又是誰”
高儻長嘆一聲,叮囑道“您先歇著。”站起身,又瞟了眼夏長生,緩緩搖頭。
阿克湊到高儻跟前,壓低聲音,“福子就是吳王”
是了醍醐灌頂一般,高儻立馬整個人都通透了。
蓬萊子從夏長生口中問出這句讖語之后稟報給吳王知道。事關存亡,吳王自然不會掉以輕心。他深怕“遺珠”就是顧氏遺珠。他怕到草木皆兵的地步,竟然給魯四亮送去一張意思不明,似是而非的信箋試探。哪成想魯四亮扭臉就把信箋呈給陛下。或許正因如此吳王才沒有再做其他蠢事。